艱難的拿過手機,湊的很近,才看清螢幕上的血字。
“任務提示:活著,抑或死去,是個問題,但前提是......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著。”
“不怕死的人,才配活著......”
頭腦中的眩暈感一陣陣襲來,他反覆咀嚼著這幾個字,系統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無緣無故給自己傳送訊息,他最後的生路或許就在於此。
11時59分,蘇小穎蹣跚著走到張城面前,在最後嘗試站起身失敗後,張城跌坐在地上,背靠大樹。
球棒就掉落在眼前不遠處,可惜他已經拿不到了。
拿到又如何,現在的他連每呼吸一口都痛的直哆嗦。
“這就要死了嗎?”
倔強的揚起頭,鮮血順著額髮滴入眼中,將眼前本就模糊的世界渲染成一片鮮紅。
最後一分鐘,他終究是熬不過去了。
沒有恐懼,甚至沒有一絲絲即將告別這個世界的悲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有的僅僅是愧疚。
有對父親的,也有對不遠處,鞦韆上三“人”的。
若是自己不帶杜鵬,段醫生回來的話,那麼他們二“人”還會活著吧,雖然渾渾噩噩,可終究是活著。
活著......比什麼都強......
還有楚曦。
他那麼聰明,即便沒有自己的幫助,想必解決孫押中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何至於現在,受了那麼多苦不說,還要將命搭進來......
張城算是個早熟的人,從小沒有母親,12歲時就一人獨自在城市的另一端,開啟了住校的日子。
父親忙於事務所的工作,除了按時到賬的學費與零用錢,一年能見上幾面已是極限。
不一樣的經歷給了他遠超同齡人的思維與見解,在同齡人遇到問題而求助於父母時,他已經開始著手解決問題。
他在同學眼中是個很愛笑,又靠得住的朋友,可許多人心中都住著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張城也不例外。
心中的那個他沉默,冷靜,強大,陰鬱,而又自負,習慣了將一切都揹負在自己的身上。
在他的認知裡,如果做不到,那便都是自己的錯。
尋找父親是這樣,營救楚曦等三“人”也是這樣。
“對不起,”他微微偏過頭,望著楚曦三人,嘴唇輕輕顫動。
楚曦額角青筋乍起,那個慵懶而又高貴的鋼琴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可惜是一頭被吊在鞦韆上,自身難保的猛虎,空有滿腔血勇,心有餘而力不足。
段醫生與杜鵬則是一臉悲涼,他們無法再苛責這個年輕人什麼,他已經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換誰來,也無法比他做的更好了。
一股巨力從胸前傳來,視角開始變換,張城被人從地上提起。
一隻腐爛到露出森白臂骨的左臂將他緩緩舉高,蘇小穎那張不堪入目的臉湊了過來,鼻腔中充斥著血腥氣,與腐爛氣息混合的味道,隱隱令人作嘔。
蘇小穎明顯沒打算便宜張城,她將右臂慢慢後撤,五指曲爪如刃,突兀伸長的指甲泛著金屬般的光澤,看樣子是想學長虹貫日,一爪將自己的心挖出來。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