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你記錯了,又或者......或者是認錯人了,”張城記得楚曦一直戴著口罩,又礙著燈光昏暗,他賭李海逸未必能看的清楚。
“絕對不會,他不是縣醫院的人,”李海逸聲音堅定,或許是讀懂了張城眼中的疑惑,李海逸頓了幾秒鐘,解釋說:“剛才我提出要送他回值班室,但他反應很強烈,執意不肯。”
“於是我們在4樓樓梯間分開,他順著樓梯向下走了。”
聽到這裡,張城方才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縣醫院因為情況特殊,大機率是出於安全考慮,夜班輪崗只設一個值班室,醫生護士都聚在一起,值班室就設在5樓。
而楚曦並不清楚這一點,他藉口要回值班室,走的卻是下行,正相反的方向。
“嗯,看來這位孫醫生的確很可疑,”張城應承似的點點頭,他自然不便暴露楚曦的身份,更不方便承認自己與他有關係。
“偷走你們警靴的會不會就是他?”按照正常的邏輯,張城向下“分析”。
“不是他,”李海逸衝著張城搖搖頭,“我觀察過他的手臂,沒有燙傷留下的痕跡。”
“還有什麼發現嗎?”
“暫時還沒有,他的身份還不能確定,並且我也沒感覺到他有什麼惡意,我們幾個拿你束手無策的時候,他來了,再之後你就醒了,”說這些的時候,李海逸眼神不經意向張城臉上瞟,似乎是想觀察他的反應。
“所以你覺得我可能與他有關係?”張城也不再遮遮掩掩,聽到這裡,他終於明白為何李海逸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是的。”
“可我真的不認識他,我一睜眼他就站在我面前,我還當他是縣醫院的醫生,”張城的臉上極度真誠,一點也不像說謊的樣子。
看著張城的眼睛,李海逸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他與張城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張城的為人他還是信得過的。
“嗯,我相信你。”
“謝謝,”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就在剛才一瞬間,張城已經另想出了一套說辭,不過還好,沒有用上。
“早些休息吧,”從床邊的椅子上坐起,李海逸端著水杯,走回自己的病床,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一夜,張城熬到很晚才睡,李海逸默默倚在床邊,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守夜。
第二天一早,張城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的,昨天太累了,睡的又晚,所以這一覺睡的很沉。
剛睜開眼時,他腦子裡還昏昏沉沉的。
病房內劉文峰在和另一位警員爭論著什麼,看兩人的語氣和臉色,明顯意見不大統一。
李海逸並不在病房內,他的病床上收拾的很整潔。
“真是個自律到可怕的人,”張城心想。
微微側身,原本放置在枕邊的礦泉水瓶滾落到地上,發出“嘭”的一聲,劉文峰與另一位警員猛的回頭。
“你醒啦?”劉文峰眼睛一亮,能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真的不錯。
“醒了,”張城笑了笑,腦海中陣陣眩暈,他用右手兩指反覆擠壓太陽穴,試著能不能緩解。
劉文峰快步走來張城床邊,先是看了看張城的臉色,接著又向後退了兩步,打量起張城整個身材,“年紀輕輕的,怎麼還低血糖?沒事多鍛鍊,多吃點飯,身體才是一切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