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城記得他剛剛才說過,麻煩老人將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再講一遍,這個“再”字說明了很多東西。
他一直是知情者,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與趙隊長和自己透露一個字。
面對張城質疑的目光,王瑞僅僅是回望了一眼,絲毫沒有謊言被拆穿後的驚慌失措,相反,眸中出奇的平靜。
甚至張城看著他的眼睛,波瀾起伏的心境也隨之平靜下來。
“會不會是自己多心了?他只不過是個知情者而已,”抿了抿嘴唇,張城不禁懷疑起自己的判斷。
老人走的路多了,見過的人也多了,一眼就瞧透了張城心中所想,緩緩開口道:“和他沒有關係,他不過是可憐我這孤魂野詭的老婆子,沒事過來陪我聊聊天罷了。”
沒事過來和詭怪聊天,張城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手裡又沒有能證明王瑞與713命案相關的證據,暫且只得作罷,他準備先聽聽老人怎麼說。
“當時現場只有我老婆子一人在,是我失手殺了我兒子孫義誠,和其他人沒有關係,”老人的話沙啞的很,像是喉嚨裡結滿了冰渣。
“恕我直言,憑您這種體格能殺的掉您兒子?我剛剛才見過他,體格壯的像頭牛!”張城冷哼一聲。
他說的是實話,幾個小時前要不是仗著手裡傢伙硬,今天說不定就得交代在這裡。
“他到底怎麼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讓張城很難沉住氣。
他並不擔心撕破臉皮後老人和王瑞會惱羞成怒,突然發難對自己不利,他心裡清楚,趙隊長知道自己與王瑞在一起,若是自己遭遇不測,王瑞一定脫不了干係,更何況樓下還站著個齊宇。
老人臉上顯露出很凝重的表情,重重嘆了口氣,“我說他是一不留神摔死的,你會相信嗎?”
張城嗤了一聲,絲毫不給面子:“你說我是該相信呢,還是不該相信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孫押中是摔死的,那我問你,他的屍體呢?你一個老太太是怎麼處理掉他屍體的,來過那麼多人,為什麼都沒有找到?”
“你覺得你一個人做得到?”張城前半句話是盯著老太太說的,可後半句矛頭則是直接指向了王瑞,他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懷疑王瑞也參與其中。
根據趙隊長等人對現場的敘述,張城基本可以判定這是一起殺人分屍案件,現場只留有大量血跡,卻沒有屍體,單元門前的監控錄影也可以證明,於可疑時間點前後沒人搬運過大件行李。
綜上所述,兇手應該是殺人後,或是將孫押中打昏制服後就地分屍,將屍體分割成較小的屍塊,然後將分割好的屍塊偽裝成正常物品,分多次帶出樓內,實施拋屍。
這是最常理的推斷,不過張城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兇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並分屍孫押中的呢?
要知道那時713房間還沒出事,7層的其他房間中都有住戶生活其中,可事後據趙隊長等人所說,他們當時排查了7層所有的住戶,卻沒有一個人在案發當晚聽到過哪怕一丁點不同尋常的聲音。
一個人可能會產生誤判,可要是所有人都這麼說了,那就是事實。
張城腦海中不斷回放案情,各種線索反覆拼湊重組,終於一條較為嚴密的判斷慢慢浮現心中,“老人或許是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但她絕對不是一個人,當時她的身邊一定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利用自己對案情的理解,張城開始為想象中的兇手進行側寫“畫像”。
他應該有一副壯碩的身材,不然很難制服孫押中,還要了解甚至精通警方的痕跡檢測規律,張城聽說,痕檢組的兄弟們在現場甚至都沒提取到一枚可疑的指紋,現場出奇的“乾淨”,可以斷定,是有人精心打掃過。
再者說,肢解一個人所需要的膽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兇手一定要有過硬的心理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