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證據嗎?”張城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還是單純的感覺?”
“不,不是感覺,我有證據!”劉雨薇聲音突然提高,顯得很激動,不過似乎是擔心自己的聲音被門外聽到,又刻意壓低了下來,“我們之所以買下713房間,就是王瑞極力推薦的,他是生態小區的物業經理。”
“物業經理?王瑞?”張城突然想起在物業辦事處內發生的一幕,那個保安曾稱呼物業男人為王經理。
真的這麼巧?
張城遲疑了幾秒鐘,接著盡力用平靜的語氣說:“劉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僅憑這一點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作為物業經理,向客戶推薦小區的房源本就是他的職責。”
“可哪裡有物業經理在客戶購買了房子後,還天天登門問東問西的?”
“可能是他覺得和你男朋友關係比較好,單純的想照顧你們吧,”張城回想起物業男人和他說過的話,男人說他和楚曦關係還算不錯,女兒也在他那裡學琴。
“是啊,他還請楚曦上門,教女兒彈琴,”劉雨薇的語氣聽起來怪怪的。
張城聽出了她話中的異樣,反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她女兒兩隻手都有殘疾,怎麼可能學的會鋼琴?”話筒中的聲音一瞬間變得尖銳,像一把剪刀般割裂了張城的心。
“什麼?!他女兒雙手有殘疾?”
“是的,很嚴重的殘疾,聽楚曦說,她的兩隻手都像是被刀砍過,左手只剩下大半個手腕,右手稍好些,也只有三根手指可以活動。”
“左手基本消失了,”張城小聲重複了一遍,瞳孔陡然一縮,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開出租的劉哥和劉雨薇的遭遇。
“是那個黑影做的?”設想剛被提出,張城便搖搖頭,自己給自己否決了。
黑影已經基本可以斷定與楚曦有關,可物業男人的女兒是在楚曦活著的時候便已遭此厄運。
要麼小女孩的雙手是真的來自意外,要麼就是黑影不止一個,或是......另有其人。
當然,前提依舊是劉雨薇沒有撒謊。
張城默默在心中將各種線索過了一遍,依舊很雜很亂,沒什麼頭緒,不過劉雨薇的話還是給自己提了個醒,他也開始注意起那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物業男人。
他被邊緣化太久了,看似和什麼也不搭邊,其實背後和所有的事情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劉雨薇的房子是他極力撮合的,孫押中的案件他也曾帶領警方親臨現場,和楚曦關係不錯,邀請楚曦給他雙手殘疾的女兒上鋼琴課,對孫押中的家庭,性格,經歷,如數家珍,娓娓道來......
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物業經理,他知道的......是不是也太多了?
主線任務的複雜性著實超出了他的預期,撲朔迷離的案情如蛛網一般將他緊緊束縛,悶的他透不過氣來。
單手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粒紐扣,張城聲音沉悶說:“劉小姐,謝謝你,你提供的線索很重要,能麻煩在重複一遍嗎?我做下記錄。”
還沒等劉雨薇開口,張城就從網球包的側面掏出一根錄音筆,然後開啟了手機公放,手機自帶的錄音功能他用不太慣。
“好,”劉雨薇將剛才說過的事情又都重複了一遍,低沉的女聲迴盪在空曠的713房間中,莫名的令人壓抑。
“對了,我記得楚曦和我說起過他去王瑞家教課的情況,”劉雨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楚曦說一開始他並不清楚王瑞女兒的情況,當他真正看到了王瑞女兒本人時,他的第一反應是在拿他開涮,他轉身想離開,但被王瑞攔住了。”
“王瑞說她女兒很喜歡音樂,學的會學不會鋼琴什麼的無所謂,只要能教她一些基本的樂理知識就好,挨不住王瑞的遊說,也有與那孩子同命相連的憐憫,他這才應了下來。”
“前幾次課還沒什麼異常,可之後王瑞越來越多的陪在女兒身邊一同上課,在上課的時間中不斷打聽我們家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