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龍兒被昭珏安置在洛陽禦賜的大宅子裡,宅子剛剛修好,裡面所有擺設一應俱全,都是宮中之物。昭珏在封美人受為皇後時就在修這所宅子,特地選了個風水極好的寶地,他知道美人受嫌宮裡悶,特地給他修了個用來休閑的大宅子,日後當成別宮使用。
這裡幾乎是第二個永幸宮,只不過沒有大興土木,亭臺樓閣,流水迴廊,都精巧別致。流池裡的水與漢宮裡的靈池水源相通,都是同一源活水,昭珏還專門修了從北宮到此處的地道,地道剛好夠二人並肩前行,用作昭珏與美人受幽會之地。
昭珏牽著美人受的手與他一起走地道,深情款款道:
“就是在黃泉路上,朕也要與你一起走。”
美人受感動不已,昭珏將他橫抱起來,走了一截地道,摟著他走進一條岔口,然後將他抱入了一處密室。
昭珏讓他見小龍兒前,有心與他幽會一次。密室寬敞,上面通著氣孔,四周點上蠟燭,還鑲嵌了夜明珠,亮如白晝。密室裡擺了許多書架,架子上有好些龍陽春宮圖,也有一些正兒八經的書,美人受一來到此處,就感覺像是走到了宮裡藏書樓的密室裡。
只不過這處密室更新,更寬敞,更華貴,更精緻,龍床上都鑲嵌著象牙和美玉,幽靜極了。
昭珏吹滅了燭火,在床上靜靜看著他,美人受看著他潤白的下巴,優雅的紅唇,輕輕撫摸他的臉。昭珏盯著他的眼睛,吻他指尖,哀求:
“絨兒,答應朕,快點好起來。”
“朕想與你白頭到老,朝朝暮暮相守。”
“朕後悔了,此生想愛你,來世也想愛你,生生世世都想與你在一起。”
美人受垂下眼睛,有點難過。昭珏挨著他,難得說了些體己話:
“朕以前做了很多錯事,讓你受了很多苦,朕……朕嫉妒你想著他們,還為他們生子,朕一想到朕的小絨兒本該屬於朕一人,卻因為當初朕護不了你,遭了那些蠻人的羞辱……朕想到就痛徹心扉,後悔不已,若是朕的小絨兒一直在朕身邊,現在該有多享福。”
美人受濕了眼睛,昭珏也難過不已,嘆道:
“朕答應你,從前之事,既往不咎,你想見孩子,朕也不再阻攔,朕心中雖然嫉恨,這段日子也能體諒你的苦。”
美人受感動道:“哥哥……”
昭珏憐愛地看著他,哽咽道:“朕看著你一天比一天瘦,真的怕了,朕日日想哄你開心,怪朕沒用,還是要那幾個蠻人的孩子來哄你。”
美人受傷心道:
“哥哥……我不怪哥哥,是我不好。”
是他不好,這段日子都很難熬,讓哥哥為他擔心了。哥哥貴為一國之君,卻日日守著他,為他擔心憂慮,他不該讓哥哥這麼操勞。
昭珏深吸一口氣,吻了吻他額頭,哄道:
“哥哥的小絨兒就是最好的,天底下的人都喜歡小絨兒,朕也喜歡,最喜歡。”
美人受垂下眼睛,又很難過了,他覺得自己很討厭,哥哥也曾經很討厭他。昭珏知道他現在心思脆弱敏感,也不多說,與他在床上依偎了一會兒,溫情脈脈地,沒有動手動腳,就靜靜抱著他。
美人受在幽靜的地下密室裡難得睡了一個好覺,沒有做噩夢。昭珏看他一整晚都很安靜,夢裡沒有發抖,也沒有冒冷汗,更沒有驚叫,覺得自己果然沒有做錯,應該早點帶他來這裡。這裡安安靜靜,僕人也少,到了夜裡,落針可聞。美人受孩子一樣依偎著他,身都沒有翻一下。
第二日一早,美人受睡醒了,昭珏當日休沐,一直在床上摟著他。美人受睡得極香,回頭看到哥哥眼下的青黑,難過道:
“哥哥沒有睡覺嗎?”
昭珏寵愛地吻他:“哥哥睡了,看著你睡的。”
密室裡昏暗,美人受不知道時間,問他:
“哥哥,現在是是什麼時辰了?”
昭珏道:“還早,絨兒若是還想睡,就再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