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美人受還不走,昭珏一整天都將自己躲在床上,用被子頂著頭,美人受怎麼叫他都不出來。
美人受對他說好話,他就兇神惡煞道:
“你快點滾!我不想見你!”
“你再不滾我就把你殺了,把你夫君也殺了!”
美人受難過道:“你真是病糊塗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他那瘋瘋癲癲的樣兒就難受,捨不得離開,想看著他趕快好起來。
泰安堂的老大夫又被請過來了,給美人受和皇帝看病。美人受就是普通的風寒,大夫很快就寫了方子,讓自己的小徒跑回去抓藥,看到昭珏的時候,昭珏又不配合,脈都不讓人把,老大夫就嘆氣道:
“年輕人,別作啦,身體要緊。”
美人受也哄他:“白公子,你讓大夫給你看看吧,別躲在被子裡了。”
昭珏又罵他:“滾!我最討厭的就是你!”
美人受嘀咕:“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
美人受心裡委屈,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白公子真是太過分了。他氣呼撥出了院子,聽到大夫叮囑張公公:
“老夫看床上那個小夥子就是火氣太大,心裡燥毒,這麼個大夏天的還捂著被子,也不怕悟出痱子來,你們盡量別去刺激他,免得他狂躁,把門窗鎖了,屋裡別留人,餓他個幾頓,自然就老實了。”
張公公:“…………”
美人受問道:“那大夫,不給他開幾副藥嗎?”
老大夫搖頭:“他這是心病,心病要用心藥醫。”
美人受也不好說話了,說到心病,可能是因為他,他明明說了娶人家,現在又不娶,活生生把人給氣到這種程度了。
美人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盼望他能體諒自己的苦心,早點想開。屋子裡,張公公悄悄把門窗栓上,自己守在裡面伺候皇帝。昭珏這才敢把被子拿開,身上都捂出一身臭汗。張公公伺候著皇帝洗澡,又是抬水又是倒水,還要喂飯,累得腰痠背痛。
昭珏洗了澡,擦幹了頭發,換了幹淨衣裳,心裡總算通泰些,又惡毒道:
“他還沒走?!”
張公公輕輕點頭,私心裡希望絨殿下能多留一陣。昭珏老待在屋子裡也不是辦法,張公公又給他出餿主意,眼睛連著額頭用大匹的白布包了又包,足足纏了幾圈,半張臉都矇住了。這還不止,張公公還給他頭上戴了頂白色的帷帽,這樣,就不怕穿幫了。
傍晚的時候,昭珏終於出來透透氣,美人受在後院裡看那顆結了果子的桃樹,疑惑怎麼桃樹底下被挖了一個大坑,看起來要埋什麼東西。
那坑是昨晚上挖的,忘了填,用來埋白芷的碎屍。美人受看著烏七八糟的後院,有點不適,自己拿著鋤頭,把那個大坑填上了。
等他填完了坑,身上沾滿了泥,髒兮兮的。來到前院就看到“白芷”老神在在坐在藤椅上,一身白衣,頭上戴著帷帽,手裡捧著一碗茶,慢悠悠喝。
美人受高興地走過去,打招呼道:
“白芷,你願意出來啦?”
“白芷”理都不理他。張公公幹笑道:
“燕公子還沒走呢?”
美人受看了眼“白芷”,尷尬道:
“嗯,我想等白芷身體好些了再走。”
張公公感動道:“燕公子人真好啊,這麼惦記我們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