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烏齊娜立刻回去!我留下來。”
伊爾丹更不可能答應,犟得像頭野牛,紅眼道:
“你和閼氏走,我自己留下來。”
“伊爾丹!”
“…………”
美人受一直躲在房門後偷聽兩兄弟說話,此時聽到要他回去,畏畏縮縮開了門,小聲道:
“我不走,我要救哥哥出來……”
“…………”
“…………”
兩兄弟都沉默,美人受羞愧到無臉見人,突然跪在他們面前,哭著給他們磕頭:
“嗚……不要讓我走,求你們了。”
美人受被伊爾丹眼疾手快扶起,伊爾丹已經拋棄生死,拋棄做王子的尊嚴,站在美人受這一邊,哀求他哥道:
“烏累若,你不要再逼他了。”
若不是烏累若死活不告訴他漢帝的訊息,閼氏也不可能跟自己跑出來。烏累若氣得坐在石凳上歇氣,鐵青著臉,暫時不想見這對糟心的弟弟。
美人受哭哭啼啼,被伊爾丹扶進了房間裡,伊爾丹將他抱在榻上,冷聲警告:
“不準在我哥面前提昭珏。”
美人受委屈巴巴點頭,伊爾丹又趁機威脅道:
“不準再和我哥好,你現在是我的。”
美人受還是可憐點頭。伊爾丹捏了一下他濕淋淋的小臉蛋,才心滿意足出門,想著怎麼誆騙烏累若藉助單於的使臣,讓深宮裡那位脫險。
烏累若喝了一晚上的悶酒,聽著他弟弟透過這段時間的查探制定的計劃,他人手不夠,只能藉助兩位哥哥的勢力,想的是如何將太尉暗殺。烏累若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辭,直接否定:
“暗殺了晉莽又如何,晉莽雖死,朝廷裡依然有他無數爪牙,此舉只會打草驚蛇,讓昭珏更加陷入險境。”
伊爾丹黑了臉,朝廷裡半數的朝臣都是晉莽一黨,他實在想不出更高明之策,難道將所有人都暗殺?烏累若就不想趟這趟渾水,但他的妻子執意如此,哄得他弟弟也和自己作對,他能有什麼辦法。
妻子太讓他失望,也太不懂事。
烏累若極為氣悶,看弟弟也滿臉愁色,又問:
“昭珏是否知道你在幫他?”
伊爾丹臉比茅坑臭,提到昭珏他就一肚子不爽,若不是為了美人受,他巴不得昭珏活活餓死,早死早超生,到天上和他父王做做對。他自然不可能告訴昭珏,讓昭珏知道美人受還活著已經讓他鬱悶了好多天。烏累若道:
“你讓人給昭珏傳信,讓他自己想辦法,你我二人只能從旁協助。”
等伊爾丹接到漢宮裡的回應,告訴他哥哥之時,冷汗都浸透背心,咂舌道:
“天底下竟有如此狠毒之人。”
“昭珏這是要整個朝廷都為自己陪葬!”
烏累若皺眉聽了漢宮裡傳來的計劃,心底也暗暗發怵。無毒不丈夫,昭珏此人,實在被逼到極致。
宮宴當晚,所有的酒液都被參了毒藥,無一臣子倖免,即使僥幸沒被火燒死,逃出去也會被酒毒死,皇帝帶頭喝毒酒,即使提前吃了解毒之物,還是痛得裂心,強忍著走回西宮,催出了毒酒才沒事。
太傅也喝了半杯毒酒,即使後來吐了出來,還是留下了病根。參加宴會的百官也有清廉正直之人,怪只怪他們倒黴,一起為那些亂臣賊子陪了葬。
昭珏曾經為了自己的昭儀,不敢毒死非議的百官,不敢毒死天下人,現在他的昭儀已“死”,他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