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清緣發出一聲擔憂的驚叫。
沒想到,眼看著化形之力近身在即,書吏那邊只是揚手在面前輕輕一揮,所有暗紫色的氣息全數憑空消失,看不到一絲一毫殘留的跡象。如此一來書吏自然是安然無恙的,這情形不僅使清緣訝異萬分,就連魔族也是一樣。可沒有任何多餘的時間給魔族思考,下一刻,無數暗紫色的氣息赫然在他面前出現。消失的與出現的一模一樣,只是方向截然相反。
魔族就這樣被自己的力量打了個措手不及,毫無意外地,軀體被暴雨般密集的化形之力沖擊得支離破碎,血雨紛紛的同時,零碎的骨肉也一同傾瀉,灑在林中汙了一片地方,終於,這魔族連個全屍都沒有,被自己的力量碎屍銷骨於此。
“好精準的空間割裂……”清緣暗自鬆了一口氣,卻不解地看著那個平日裡沉默寡言、其貌不揚的書吏。
書吏盯著傷重在地的逝雲,一踏步便在遠處消失於清緣的視野之中,但緊接著是書吏一步落下,赫然站定在她的身旁又是一次空間轉移。
被清緣護在懷裡的逝雲在迷迷糊糊中又吐出一口鮮血,染了清緣的衣裙,她連忙伸出一雙抓住了身旁的書吏,急忙道:“內出血我止不住,必須盡快……”
清緣是在慌亂無措中抓住了書吏粗糙寬厚的手掌,話還沒說完,眼前世界居然迅速轉動起來,一陣難以避免的暈眩之後,周身世界超速旋轉的感覺戛然而止,然後她聽到了一眾人等的驚呼聲在她身旁炸開。
☆、脫險
當清緣視線內新環境穩定下來的時候,她終於明白自己從方才一番混沌中脫離出來,來到了書吏的住處。大家似乎都在,禦璟第一個沖了過來,檢視逝雲的傷勢,而她自己則被瞬影一把拉起。
大概是她還沒有從空間轉移的擠壓感中恢複過來,反應有些遲鈍,只覺得周圍的人們七嘴八舌十分吵鬧,卻聽不太清嘈雜的內容。
“清緣,你傷哪兒了?”瞬影關切的臉龐第一個映入眼簾,他抓住了她的雙肩,手上微微用力抓緊,擔憂地看著她衣衫上的血跡。
“沒有,”清緣連連搖頭,還因方才的遇險而心有餘悸,低頭看清了自己衣衫上成片的血跡,連忙掙脫了瞬影,尋找方才還在自己懷裡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逝雲,“這都是逝雲的血,他傷了心脈,流血不止!”
清緣轉身就看到院內的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禦璟跪在逝雲的身邊,興許是聽到了清緣的提醒,將逝雲扶坐起來,看清了他背後的傷口,以手抵住,同時大喊:“止血藥!”
逝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朱雀府內的房間中,現在側躺在床上,背後墊著軟枕用來固定姿勢,防止他平躺時擠壓到了後背的傷口。
還什麼都沒做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禦璟的聲音:“不要亂動以免牽扯了傷勢。”
“清緣……”逝雲費力地看清了床前禦璟的面容,忍著有後背直傳入心腑的劇痛,關心地問,“清緣呢?她沒事吧?”
禦璟擔憂地看著逝雲毫無血色的面容,走近說:“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她的傷勢無礙!”
“啊?”逝雲聽得莫名其妙,側身躺在床上,還有些迷糊地看著禦璟說,“這個問題我問過你很多次了嗎?”
“自打你傷成這樣出現在我面前開始,就一直喊著清緣的名字,”禦璟無可奈何地解釋道,“淨說些胡話!”
這麼一說,逝雲好似有了些印象,卻摸不準那些時而浮現出來的斷斷續續的畫面代表了什麼,便問:“我說什麼胡話了?”
禦璟走到桌邊開啟藥盅,從裡面到出溫熱的湯藥來,端著藥碗重新回到逝雲的身邊,嘆著氣說:“你什麼胡話都說了,先把藥喝了再說。”
逝雲側躺在床上,右臂用力試圖撐起身體,不想剛一使勁,便引得左側傷口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劇痛,經受不住的逝雲本能地止住了動作,鬆了力道,又落回了遠處,同時抱怨道:“你到底有沒有替我療傷啊!”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死了,我耗盡念力深入你的心脈方能止血,否則你性命難保!”禦璟來到逝雲的床邊坐下,一手端碗另一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漸漸用力要將他扶起來,“忍著點。”
劇痛中,逝雲被禦璟扶坐起來,然後一碗藥湯就送到了他的嘴邊。艱難地喝完湯藥之後,逝雲片刻不停地對禦璟說:“若是清緣傷勢無礙,就帶她來見我。”
“不急,她隨騰王去取玉璜了來為你療傷,不必我催她也會盡快趕回來的。”禦璟松開了逝雲將空藥碗放回原處,逝雲獨自支援身體坐在床上,手臂用力牽動胸背,不由又是一陣鑽心的絞痛,露出一副齜牙咧嘴的狼狽形容。
好不容易忍住傷痛,逝雲勉強出聲問話:“瞬影沒有將天玦玉隨身攜帶?”
禦璟搖頭不語,似乎另有心思。
沉默中,逝雲忽而又想起了什麼,關心再問:“弘淩呢?他沒事吧?”
禦璟面露不悅,說:“原本你讓他逃走是為了搬救兵,他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音信全無,你還問他!”
“他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逝雲不由擔心弘淩,見禦璟並不搭話,繼續道,“對了,既然弘淩沒有找到你,那你是怎麼知道要過去救我的?”
“我哪裡知道你會有危險,更不知道該去何處救你,救你的是記憶宮殿的書吏!”說完這話之後,禦璟一陣後怕,便繼續道,“如果不是他今早外出,回程時偶然經過發現林中異常,你……我上哪裡去找你的全屍!我又有何臉面去見天後!”
“誰?”逝雲細想之下,發現自己好似根本就不認識此人,“你是說看守記憶宮殿的人?那隻紅瞳魔族可不好對付,那書吏沒事吧?”
“聽清緣說,此人不費吹灰之力就令那魔族化為絞肉血水。”一提到此時,禦璟就陷入了深思之中,“但是從清緣的描述和你的傷勢看來,恐怕連我都不是那魔族的對手,怎麼區區一個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