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影那不輕不重的話傳入逝雲耳中竟驚如雷霆,瞬影前一句話剛落,緊挨著的後一句話裡又故意裝糊塗:“什麼?皇兄方才說‘這就對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逝雲連連擺手,急切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別欺負她就行了!你們倆的關系,其實也就一般,哪裡就到了那種地步!”
瞬影將逝雲的神色全數看在眼裡,言辭愈發激人:“我與她的誤會都已解釋清楚,從頭到尾細細想來,她待我如此用心絕非將我視為泛泛之交,未必不會暗許芳心,況且佳人難求,我不如就此遂了這天意,娶她為妃。”
“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她喜歡的可不是你這樣的!”逝雲被瞬影激得都有些口不擇言了。
“那她喜歡怎樣的?莫非是皇兄這樣的?”瞬影說話本故作平淡,但到了最後竟不自覺地有些咬牙。
“是啊!”逝雲馬上就應了他的話,全身上下都透著無比的自信。
“這麼多年了,你倒一點都沒變,我在意的你就總喜歡跟我搶!”瞬影的語氣陡然變重,像露了森森利齒的野獸一般。
“我不就跟你搶過一次父皇的印章嗎?”逝雲也沒什麼耐心了,“再說了,男婚女嫁講求的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有什麼搶或不搶的!”
“你說得到輕巧!從小到大,母後處處護你,就連與我一胎所生的皇妹也事事向著你,皇叔也好、四方諸將也罷,哪個不是以你為先,就因為你是太子,但凡我與你有沖突的地方,必須一律避讓,自我出生至今,被你搶走的東西還少嗎!”瞬影說話語調越來越重,最後竟然吼了起來。
逝雲兩手一攤,無辜至極地說:“我也不想這樣,我比你生得早我能選嗎?這你也賴我頭上?”
“好一個你也不想,就能把一切推得幹幹淨淨,坐享其成!”說到此處瞬影愈加不忿,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方才放在上面的藥瓶被震落在地,摔碎了,而瞬影也因動作太大牽動傷勢,不住咳了起來。
“你怎麼越扯越遠?我、”逝雲生氣地把瞬影一指,但看到瞬影傷勢發作的痛楚神情,半路又收住了動作,於心不忍地說,“現在我避讓你總行了吧,我不跟你爭這些,我走!”
狄旭和冬隱到達密書館的時候,清緣同禦璟還在研究那本《藏玉印法儀》。
狄旭一進門就問:“進展如何?”
禦璟攢眉不解地盯著古籍搖頭,清緣替他答了話:“大人,我們卡在這裡了。”
“《藏玉印法儀》?”冬隱看到她經常翻閱的那本書,別有用意地問清緣,“怎麼,你看得懂?”
清緣如實相告:“基本上看不懂,這裡面密語難解。”
狄旭對這本書很感興趣,也湊了過去,看著書上的圖文說:“密語多是正常的,怕萬一落在魔族手中月墟洞反倒會成為我族負累。”
清緣憂慮道:“這密語含義本是口口相傳,如今……”
“如今她們都死絕了。”冬隱用一種近似冷酷的方式把清緣的話說完了,然後看著清緣投來了介意的目光,竟有些得意。
“我記得大凡這類印記都是施加在掌紋中的,”狄旭對禦璟說,“如果月墟洞中尚有門徒儲存完好的掌印,你是否能後破解其中奧秘?”
“那就要看這印記有多強大了。”禦璟依舊無法確定。
清緣回憶一番,憂慮地說:“可一路走來,所見只有骸骨呀!未有血肉,那印記又將依附何處呢?”
狄旭看向冬隱說:“你能不能給我們想辦法?”
“我倒還真有辦法,”冬隱笑著說,“這些人的遺體我從未處理過,唯有我母親,被我封入了墓葬冰棺中。”
不久之後,冬隱帶著眾人來到一巖壁內所鑿的石室外,門進去時,寒意撲面,內建有一白色冰棺十分明亮。
冬隱將棺蓋推開之後,見一女人躺在棺內,面容安詳寧靜,她右手食指上戴有一枚銀質戒指,上面雕花如雪,晶瑩剔透。
禦璟不曾見過此人,便問狄旭:“這就是冰舞戰將?”
狄旭站在冰棺旁感慨萬千,嘆道:“正是。”
冬隱有意觀察清緣,發現她第一眼看到亡母面容時,並非如禦璟那般陌生,反而神色哀惋憂傷,好似早就相識一般。清緣發現冬隱銳利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臉上有些心虛,馬上就收斂了神色,看向了冰舞戰將手中的戒指。
“文死諫武死戰,這也算是雪茵最好的歸宿了,”狄旭對冬隱說,“如果沒什麼問題,就讓禦璟開始吧?”
冬隱信任地看著狄旭點點頭。
禦璟盯著雪茵的戒指,緩緩走到她的右手邊,說:“冰舞戰將的身上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殘念,好似當年走得十分慷慨無憾,反倒是這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