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王府。”侍從說完話之後,在禦璟無聲而嚴厲的凝視下低下了頭。
逝雲迫不及待地說:“那就去那邊拿吧!”
“不行,”禦璟卻拉住了他,嚴肅地說,“你不能去!萬一跟以前那樣打起來事情就又鬧大了!”
“對呀!”逝雲似乎一下子又碰到了一個大難題,“我再回去的話,真有可能就動起手來了。不管是我把他打傷了,還是他把我打傷了都不好收場。”
“所以說,”禦璟警告道,“不管怎麼樣,你不能再去騰王府了,萬一事態真的失控,你就害死他了!”
“這……”逝雲就此陷入兩難的境地之中,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說,“清緣,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逝雲正說著話,剛一轉頭居然發現清緣早已不見了人影,馬上四顧周圍,問向旁人,“誒,清緣人呢?”
眾人紛紛搖頭,在場所有人方才的注意力都在禦璟和逝雲的身上,所以一時之間都說出不清緣什麼時候出去的。
“不會吧?”逝雲一想這事極不對勁,馬上就要沖出門去。
禦璟當即向眾人喝到:“抓住他!”
於是,逝雲連門框都未踏出就被幾名侍從一撲而上摁倒在地。逝雲著急地說:“你這是做什麼?萬一清緣去了騰王府……”
“那你也不能去!”禦璟親手將房門關上,對侍從說,“綁起來,把他給我結結實實地綁起來!”
逝雲還在地上極力掙紮著說:“行,我不去,你叫他們先放開我……”
“嘴堵上!”禦璟不聽逝雲說話,對其中一名下屬說,“取我的令牌去騰王府找紫電戰將……”
☆、玩火
入夜之後的騰王府中有一處大廳燈火通明,廳內有絲竹雅樂、有歌妓妖嬈、有焚香氤氳、有美酒珍饈,極盡奢華,只為一人享樂。
衣冠華貴、須發皆白的老人在外廳站得不耐煩了,惱火地走上前去,意欲掀開那層層紗幔,進入內廳。突然有一隻手從紗幔內伸了出來,抓住老者的手腕,老者看見對方的手上有一枚形狀圖紋獨特的紫金戒指。接著,那人用另一隻手掀開紗幔滿面笑容地走了出來。老者雖已止步卻還趁著紗幔被掀起的縫隙朝內張望,不過,紗幔很快落下,削弱了後面一個男人與眾多女人恣意的笑聲。
“宗肅侯請留步,”從裡面出來的男人兩鬢已有零星白絲,眼角的紋路卻奈何不了他迷人的笑容,“騰王殿下吩咐過,今日不準任何人打攪。”
“紫電戰將?”宗肅侯看著那個男人嘴角善意的弧度,回憶著這張臉的主人永遠都是這般隨和。但他說“不”的時候,沒有人讓他改過口說“是”。
宗肅侯放棄了進去的念頭,但仍然大聲說教道:“狄旭,騰王這般作為,成何體統!當年是你請求天後賜你隨騰王來此封地,輔佐騰王。你看看現在、你看看現在這般……”
宗肅侯越是說教,裡面傳出來的輕佻笑聲竟也就越大,好像是有人故意的樣子。氣的他老人家臉紅脖子粗,一隻手指著紗幔,又想進去!
狄旭趕緊將手搭在宗肅侯的肩上,拉著老者向外走去,邊走邊說:“我皇族人丁單薄。騰王殿下這麼做,也是為了神族後嗣之事。您這可誤會騰王殿下了!”
“那就正正經經的納妃!這個好辦,我這就上書天後及攝政王,即日選妃!”宗肅侯回頭對著紗幔後面喊了一嗓子,好似已然贏回一局便大步朝外走去。
紗幔後面,先是男人的笑聲消失了,而後是女人們的笑聲漸漸微弱。外面的狄旭倒是看著宗肅侯離去的背影笑了起來。
騰王府後山中據說有大量的奇花異草和毒蛇猛獸。
一個白衣少年在密林中提著一個小燈籠彎腰看地,一步一停,似乎很仔細地在找什麼東西。
突然,白衣少年頭頂上火光大亮,同時傳來一個熟悉而散漫的聲音:“儒皓,你又來找金剛蛇了?”
儒皓抬頭看見一個躺在粗大樹枝上的少年,他一隻手放在腦後為枕,另一隻手向外伸出,手掌上捧著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方才亮起的火光正是來自於此人手掌上的火焰。
“共旻,快把火熄了!”儒皓著急地說,“別讓騰王府的侍衛發現了!”
共旻懶洋洋地將手掌合作拳頭,火焰被輕而易舉地包入掌心,同時他一躍而下,輕盈地落在儒皓面前,再把手掌攤開,拍了拍手心裡面黑色的灰燼,好似木炭。“你放心,騰王這後山裡面養的盡是毒物,傷人的本事比侍衛厲害多了。他才懶得安置侍衛在這裡保護那些誤闖進來的人呢!再說,狄旭比較擔心那些侍衛對付不了這裡面的東西。”
“你又來紫電戰將這邊找打啊?”儒皓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說,“你白天在驛站裡面可才被他打過呀!”
“他那麼電你一下差不多算是撓癢癢了!西境這邊的高手除了我老爹白虎將軍就是他紫電戰將了。你知道的,我老爹下手有點狠,我不想每次跟他打完架就被人抬回去躺半個月,太浪費時間了。”共旻笑笑說,“狄旭人品不錯,總是點到為止。就是太忙了一點,老是圍著騰王打轉。”
儒皓正在觀察共旻剛才呆過的樹,此樹主幹粗壯,枝葉繁多,上有潔白碩大的花苞閉合下垂。然後他對共旻說:“你剛才躺的是籠花樹,還好現在是晚上,白天這些花苞見光就會向陽張開,每個花苞裡面至少住著一條彩縧蟲。彩縧蟲的毒性又跟它的顏色有關,當它變成紅色的時候……”
“行了、行了,”共旻擺擺手打斷他,說,“我不管它的毒性跟它的顏色有什麼關聯。我知道它們怕火就行了。而且,這樹皮還蠻耐燒的。”
“你剛才燒的是它的樹皮?”儒皓語速緩慢,似在腦海中回想什麼東西,然後看看共旻身邊的樹,再看看共旻,突然大聲的說,“你剛才燒的是它的樹皮!”
“是的!”共旻不耐煩轉身欲走,“你怎麼這麼羅嗦!燒騰王他一點樹皮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