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色如巨龍的火焰只在一剎那就把雙生兒嬰靈吞噬了,火焰卻沒有讓人燒得皮開肉爛的灼熱溫度,而是一種讓鬼也冷入靈魂的寒。火焰鑽進了嬰靈的魂魄深處,冰冷的寒氣像鋒利的刀子迅速地把它們的靈魂切碎,這種寒也讓它們心裡的哀怨更加深重,對人世的眷念,對仇人的仇恨,對自己曾在地獄受盡折磨換來的輪回機會而最後還是一場空的悲哀……它們在火裡椎心泣血悲鳴嚎叫,認為自己的中陰身很快就會支離破碎的時候,卻莫名受到某種指引,逃離了那藍色的火焰。
它們稀薄的,似乎接近透明的中陰身出現在李幸旋的上方,她正昏迷在病床上,面容憔悴,氣息微弱。而她脖子上的吊墜卻從那兩塊白色的知名物體裡透出一縷淡淡的黑煙,而這煙彷彿是初生兒剛離開母體那條沒有剪斷的臍帶,虛虛無無地把吊墜與雙生兒嬰靈連線上了。
“原來是這東西才使我們及時脫離,不然我們肯定在那火焰裡灰飛煙滅。”雙生兒嬰靈哥哥指著李幸旋脖子上的吊墜說。
“哥,我們現在該這麼辦?”它們的魂魄受到嚴重的創傷,中陰身都是勉強成型。
“先鑽進那東西裡吧。”雙生兒嬰靈哥哥順著黑煙的指引迅速鑽進了吊墜裡,弟弟也緊隨其後。
這時王護士拉開了那簾白色膠簾,對李幸旋做起檢查,心想:張醫生死了要不要告訴她呢?但是她也剛滑胎,還是不要刺激她好了。
但檢查快完成的時候,李幸旋強睜開眼睛,聲音微弱地問:“我孩子還好嗎?”
王護士楞了一下,邊慢慢收拾血壓計等東西邊說:“胎兒不穩,滑了。”
“什麼?什麼滑了?我今天痛了一天,而你們一直說我沒有事,如果不是你們不稱職,我怎麼掉孩子。”李幸旋像瘋子一樣,猛然坐了起來,使勁推了正在她旁邊收拾東西的王護士。
王護士一時不備,踉蹌地向後跌倒。
李幸旋還不罷休,破口大罵:“你這個賤女人,你就是想我滑胎是吧!你要投訴你,讓你工作也沒有。”作為護士的她深知,護士受到病人特殊投訴,如果投訴成立,這護士可能不能再在醫護界立足了。
王護士不慌不忙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然後捧起檢查工具,也不和她多說什麼,直接走了。
李幸旋看發洩物件走了,一肚子氣無處可發,立馬想到了張劍羽,她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告訴他,順便逼迫他快點離婚和自己在一起。她從抽屜中抽出手機一遍又一遍按起了張劍羽手機號碼,但是電話那頭只傳來:“嘟、嘟、嘟”,無論嘗試多少次,結果都一樣。
她本來想直接去找張劍羽,但是忽然身體像柳絮一般軟弱地癱回了病床,她再度昏迷了。受傷的嬰靈需要人類元神來療傷,而李幸旋首當其沖,自然成為它們的食物了。
莫其然使出了威力強大的藍色火焰巨龍後,身體裡就有一股強大的氣流到處亂竄。他感覺整個人的氣息都混亂不看,甚至開始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但是他也無法多慮自己,他心裡期盼著:師兄,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按同事的指引他順利找到了張劍羽所處的病房,只見病床上,那塊白色被子已經蓋過了張劍羽的頭。他原本準備揭開被子的手僵硬在半空,躊蹴著,最後還是緩緩走出了病房,眼睛開始有點濕潤,畢竟實習期間一直跟隨張劍羽,對於他來說師兄亦師亦友,誰會想到他的結局竟然是這樣。
那股氣流似乎比剛才更加猛烈,渾身滾燙,血氣上湧讓他的臉瞬間通紅,額頭上的青筋也一條一條暴現。那心髒狂跳不已,他甚至懷疑自己會否突發暴斃,他胸口的衣服已經讓他揪出摺痕,突然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澳門各大報社的人趕到了醫院爭相報道這醫生跳樓的新聞,作為督察的趙一俊也奉命前來調查。透過其他醫生護士的告知,莫其然是天臺上最後一個看見張劍羽的人,而莫其然現在卻正昏迷在病床上。
趙一俊守在莫其然的床前,其然似乎正在發高燒,臉紅耳赤,額頭上滿是汗珠。他看見其然的手機正放在床頭櫃上,估計是護士看他昏迷後,把他身上的手機拿出放在那裡的。
密碼還是這麼簡單,還是他的出生日期。趙一俊深知他的生日就是他媽媽的死忌,對莫其然來說這日子對他有不可磨滅的影響,所以趙一俊毫不費力就開了手機鎖。
他撥通了雪兒的電話:“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