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俊從袋子裡抽出手機,才發現自己下午在詢問犯人的時候關機了,都忘記重新開啟。剛啟動手機,就“叮叮叮…”響個不停,嚇得他一時手抖,手機狠狠摔到地上了。
雪兒聞聲半眯著眸盯著他,說:“你在幹嘛?通風報信?”
“不是啊,我忘記開機了,一開機,手機就有很多資訊發來。”趙一俊拿起手機展示給雪兒看,螢幕上都是莫其然的來電報告與資訊。
“我們還是告訴其然我們在哪吧?不然他擔心死了。”趙一俊一邊仔細觀察著雪兒表情一邊試探著問。
雪兒心裡的那口氣其實早消了,剛才不答應趙一俊告訴莫其然自己在哪,都是為了懲罰他,但是看那手機上幾十通的來電報告,心裡還是不忍。雪兒也不作任何表示,繼續向前走著,倒撂下一句:“還不快走,我還等你帶我吃好吃的。”
趙一俊心領意會了,雪兒就是下不了面子。他便偷偷從echat發了個定位給其然,然後追了上去。
“我們抄小路吧,從這條小巷走過去,就直接到下一條大街了。”趙一俊快步走進了一條陰森的小巷。
雪兒卻停步在巷口,她的小心髒似乎又懸了起來,全身神經不自覺地全部繃緊,如同去黃瑜瑜家的感覺一樣,似乎在某個暗處正有極大的危險等著她。但眼前趙一俊卻越走越遠,雪兒還來不及開口,他已經在盡頭拐了個彎消失了。雪兒生怕手無寸鐵的趙一俊會遇到危險,立馬疾步追了上去。
“趙一俊,你等等我啊!”雪兒拼命地叫喚,可是她喊破喉嚨也等不到迴音,不詳的預感出現了,趙一俊出事了?
而趙一俊在小巷盡頭拐彎後,就發現雪兒沒有跟來,準備折回去尋她。但一轉身居然碰到了一堵石牆。他徹底驚呆了,不住的回想來時的情景,這小巷他經常走啊,從不曾有過這堵牆。這突如其來的石牆是什麼回事?我剛才來的就是這條路,為什麼一回頭就變成死路呢?趙一俊全身血液頓時凝固,毛孔都縮了起來了,思緒都開始淩亂了起來。
他快速向牆的另一端跑去,又遇到另一道牆,來回折騰了幾次,他徹底慌亂了,什麼事?迷宮?
作為警察的他努力讓驚慌失措的自己快速平靜下來,拼命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慌!這只是自我意識模糊,暫時失去方向感而做圓周運動而已。他深深呼吸了幾口,頭腦更加清晰了:不對,這裡是小巷,根本不是荒郊野外的空曠空間,我不可能做圓周運動。我遇到了什麼怪事?
趙一俊心再次慌亂地撲通亂跳著,遠處的燈光與天上皎潔的月亮提供的微弱的光源使他不至於這麼無助,周圍淡淡地鍍上了銀輝,他可以看到正在滴水的冷氣外機,亂七八糟堆放的紙箱垃圾,還有剛才走過的路子。
他閉起眼睛,心裡默唸著:這一切都是思覺失調。但是他再次睜眼的時候,瞳孔卻在一瞬間無限放大了,一張小孩的臉出現在他的正前方,緊挨著他,幾乎貼在他的臉上。那樣的白,如死灰一般,偏偏生出一對黑洞般的駭人的眼睛,猩紅的嘴唇毫無預警的對著他張開,一股腥臭幾乎讓他昏厥!滿口的尖牙,清楚的映入他的眼中。
趙一俊踉蹌地向後跌倒,月光下那東西漂浮在半空,是一個小孩模樣的鬼,全身裸體著張牙舞爪,兇神惡煞地盯著他。被那雙妖異的眼睛盯著,趙一俊如墜入無底的深淵,慢無邊際的恐懼讓他幾乎忘記了呼吸。他全身不住停地顫抖,這場景比他做警察這些年所遇到所有場景都驚慄,想發聲求救,可聲音卻哽在喉嚨中。
而這時他耳朵卻感覺有冰涼粗糙又黏糊糊的東西舔他,他扭頭一看,眼前一黑便暈倒了。另外一隻的一模一樣的小鬼正趴在他身上,張開血口伸出長舌頭舔他。哪怕他是警察局裡身經百戰的鐵漢估計也抵禦不到這麼惡心的一幕。
雪兒在鬼打牆的另外一端,大聲地斥道:“什麼東西,有本事給我出來!”
那兩個嬰靈聽她這般叫囂,異口同聲地說:“我們去會會她。”
雪兒的正前方,兩個大約形似一歲大小的嬰靈在黑暗中出現,浮在半空中,嘴角勾畫出誇張的弧度,猙獰的面容裡一對眼睛裡透露著無比的得意與不屑。
“是你們?找我就好,為什麼傷及無辜?”雪兒的黑著臉,鎮定自若地對這雙生嬰靈說。
“我們上世是殺人犯,好不容易在地獄受盡折磨才換來轉世輪回的機會,竟然給那賤女破壞了,我們連出生看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又變回厲鬼。你覺得我們會甘願嗎?”雙生嬰靈邊說,臉部越發扭曲,眼角流出猩紅的血淚。
“那關我什麼事,也關我朋友什麼事?”
“都是你多管閑事,黃瑜瑜今天下午真的要把我們送去庵堂超度。我們不要超度,我們要找那賤女報仇!!!!”雙生嬰靈把“報仇”字眼特別著重,怨氣十足的嚎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