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飛天意麵神的說法,他本不是食物系邪神,是那位大人強行汙染並改造了他的神核,變成這裡唯一的素食邪神,聞到血腥味就惡心,因此沒少被排擠。屬於他的勢力幾乎沒有,被欺負了也只能躲到無人的廁所哭鼻子,結果就撞上了入侵的聞離曉。
走下漆黑的樓梯,光芒驟然亮起,已經來到了神國的另一層。
聞離曉首先嗅到的就是濃濃的血腥味。
他皺起眉頭打量了一下,看到普普通通的走廊和一道道鐵門。不普通的是地面、牆壁上各種鮮紅或者暗紅的血跡。
聞離曉看這條走廊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檢索了一下記憶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除魔協會的休息室的模樣麼?
果然和除魔協會有關系。
聞離曉側頭看向依然被觸手卷著脖子,面色變得蒼白的飛天意麵神:“你見過這個人嗎?”
他掏出手機,找到了房東老楊的照片。
飛天意麵神捂著鼻子,看了一眼手機,臉色變得更難看,似乎想起了什麼惡心的事情:“他啊……在左起第二間倉庫裡,今天上午才送進來的。”
聞離曉帶著他繼續向前走。
飛天意麵神抓著樓梯扶手,可憐兮兮地道:“大人,我能不過去嗎?我是素食向的,暈血……”
聞離曉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用的工具人,威脅性地揚起觸手在飛天意麵神的腦袋上轉了兩圈,他便老老實實地鬆手,哭喪著臉跟了上來,嘟囔道:“那您快點,幸好那兩個現在去打牙祭了……”
聞離曉走到左二房,看了眼門牌上寫著“下等鮮肉”,稍微蹙眉。
門上的鎖被觸手輕易溶解,聞離曉進門就看到老楊被綁在一根木樁上,黯黑的鐵釘穿進了他的手腳,將他活生生釘在那裡不能動。
老楊似乎感覺不到身體的痛苦,眼神呆滯地盯著對面的木樁。
聞離曉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看到了令人驚悚的一幕。
楊太太以同樣的姿勢被釘在另一根木樁上,只是脖子以下只剩下慘白的骷髏,沒有一絲血肉;那張瘦削的臉上,眼珠也被挖了去,露出黑洞洞的血窟窿。
飛天意麵神捂住嘴,不顧脖子上的觸手,跑到一邊吐去了。
作為神靈,聞離曉對人類的死亡理應沒有任何觸動。但不知是否是在這具人類的軀體裡待得太久了,聞離曉心頭泛起了一絲難言的悲傷。
他沉默片刻,走到老楊身邊,觸手伸出,溶解了貫穿老楊手腕和腳踝的鎖鏈:“楊叔?”
沒有鎖鏈的支撐,老楊跌落在地,壓根沒有看聞離曉,在地上匍匐爬向對面早已死去的妻子,滿眼懊悔和痛苦。等他終於靠近妻子,伸出手卻完全不敢碰對方,只有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聞離曉先開啟真實視野檢查了一遍老楊的靈魂,隨後有些詫異地發現,老楊竟然完全沒有被汙染。
連逃走的楊蕾蕾都被汙染得只能靠信仰新的神靈來清除汙染,為什麼老楊完全沒事?
飛天意麵神吐過一輪,臉色稍微好了點,看聞離曉一臉費解,主動解釋了一句:“這個人是那位大人的手下,聽說沒有達成任務指標,被當做叛徒抓進來當食材了。”
“手下?叛徒?”聞離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老楊。
之前他就覺得老楊和唐宋一樣喜歡作死,遲早要作個大死——沒想到其實早就已經把自己作進邪神的坑裡了。
“他之前身上沒有神秘的痕跡。”
“那位大人從來不會直接和手下聯絡。”飛天意麵神抱怨道,“都是讓我們這些本來就沒什麼神秘的小邪神走網路聯絡……還有專人消除網路的神秘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