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嘿嘿笑道:“你妹,你這大統領的住所在渝王府裡,又有幾個人敢來砍你一刀,而且要砍心?天下之大,既有這膽子,又有這能力,還對你咬牙切齒的,兼之來過一回的,恐怕只有這結香姑奶奶了。”
李子升便想起八月十五,結香要在這裡捉拿自己,後來還是各退一步,以同去通泉為條件,換取了一夜平安,心裡一動,便問:“這一刀,什麼時候的事?”
小王爺便進了院子,叫過侍衛,問道:“那匾上一刀,是什麼時候的事?”
侍衛躬身答道:“回殿下,李大統領,三日前半夜裡,有刺客來砍的。”
小王爺便看著李子升笑道:“半夜三更,來砍你匾上的心,這女子要不是結香,另有其人的話……你李大統領,可真就是人神共憤,活該天誅地滅了。”
李子升苦笑道:“殿下,這樣一個印痕,子升見了,傷心不過心裡一顫而已,不傷心就如風吹過一般,又有什麼用?”
小王爺道:“問題是,那刺客把刀也留在了匾上。”
李子升哭笑不得:“殿下,子升這可是生死存亡之際,還有那閑心,認一把刀不成?”
小王爺笑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忍字頭上頭上一把刀,這刀總不會無緣無故留在大門口,一點用意也沒有。難得本世子還記得這事,你就看看罷。”
小王爺便叫侍衛去取刀。侍衛把刀拿了來,李子升見那刀,不過是一把匕首罷了,搖頭道:“這種匕首渝州城滿大街都是,可不能說就是結香的。”
小王爺一看,也是失望之極,嘆道:“難道這事,真是與結香無關的?”
那侍衛畢竟對這刀要熟悉些,插嘴道:“殿下,李大,這刀自然是滿大街都是,可這刀上刻的兩個字,卻不是滿大街都是的。”
李子升眼睛一亮:“哪兩個字?結香?”
那侍衛便拿過匕首來,在刀柄處找到了那兩個字,指給小王爺和李子升看。兩人一看,頓時洩了氣。那上面明明刻著一個句子:“丙午丁未天河水”
侍衛不好意思地笑了:“小的該死,小的記錯了。”
小王爺念念有詞:“天河水者亂灑六野,密沛千郊,淋淋瀉下銀河,細細飛來碧落,此乃天上雨露,發生萬物。土不能克,故見土不忌,卻有滋潤之益。地金難生,故見金難益,亦有涵秀之情……子升兄,這對你可有什麼用處?”
李子升搖了搖頭:“子升愚鈍,實在莫名其妙。”
小王爺又問:“難道結香是天河水命?”
李子升道:“這個……我哪裡曉得!”
小王爺便道:“哈哈哈,命書上說,唯有壁上土與天河水相沖,有損造化之功哩。莫非便是這樣?她那八個丫頭曉不曉得?你我馬上去問一問。”
李子升皺著眉頭道:“殿下,要死的人是我,算她的命做什麼?你這實在是病急亂投醫,徒勞無益。”
小王爺怒道:“你妹,你往縉雲山猴兒洞裡一鑽,就是正道啦?八個女娃娃現在在哪裡?問一問也要不了多少時間,便是沒用,你再去你的縉雲山,本世子懶得管你!”
李子升癟著嘴道:“你這麼耽擱下去,堂堂李大俠只怕要撲街在路邊,一群女娃娃哭哭啼啼,沒個好樣子了。”
小王爺哭笑不得:“想不出來……你這麼個人,還在乎那些玩意?”
李子升道:“那是,既然要死,好歹也要死得帥一些。”
小王爺便不再等了,拿了匕首,拖著李子升的袖子,狂奔起來。一邊跑一邊咆哮:“你妹的子升兄,本世子親自陪同,你還不快說該往哪個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