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升和慕容雪兩人,身著夜行衣,趁著濃濃的夜色,朝金沙幫總壇奔去。
頭頂一瓣白月,寒氣彌漫,霧沒那麼濃,風卻比往日裡大。
金沙幫總壇五福堂內,依舊是張燈結彩,人來人往,守備的武士,伺候的丫環婆子,料理雜事的僕人各自忙碌著。亭臺樓閣四處燈火通明,大紅燈籠在夜風裡飄搖,紅紅綠綠的喜慶紗綢在空中翩躚,光影晃動,照耀得人眼花。
兩人一閃而過,直撲重重院門之類的清風上苑。
清風上苑裡有三棟兩層小樓,分別是東方青龍閣,西方白虎閣,北方玄武閣,自然是最為尊貴之人的住所。那馬幫主的新房便是設在正中的玄武閣內。
這裡守備森嚴,不時有武士持著燈籠火把來回巡邏,李子升和慕容雪在暗處藏身,等了好久,才聲東擊西地扔了塊石子,扯下棲身之所的紅綢,朝半空裡揚開了去,藉著守衛分神的剎那,閃身進了院中。
這等禁地,外面守得銅牆鐵壁一般,裡面卻幽靜異常,一組伺候的丫環婆子在白虎閣底樓住著,大冬天的又值深夜,早已關了門窗在屋裡待著。三座閣樓,倒有兩座,各有一層還亮著燈光,門窗緊閉,透出紅燭高照的架勢來,白冷的月光下,顯得很有些居家的熱氣。
李子升和慕容雪看這情勢,便覺這樓精緻嚴整,要潛入,可不是那麼容易。
找了座假山伏下,慕容雪低聲問道:“子升哥哥,咱們的目標是哪兒?”
李子升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碰運氣。三座樓,上下各兩層,六層裡兩層有光,你說結香要是關在這裡,身邊有沒有光?”
慕容雪道:“那得看是請來的,還是抓來的,又要看是關押的,還是軟禁的了。”
李子升道:“對付結香,金沙幫明著不敢來,只能暗著來。”
慕容雪吃了一驚,道:“邪玉山這樣厲害?”
李子升點點頭,道:“那麼子升以為,可去黑暗之中看一看。”
一入五福堂,便朝清風上苑而來,一到清風上苑,又去查探沒有亮燈的屋子,慕容雪也想不出來李子升是什麼路數,什麼道理,便道:“這事,自然是子升哥哥更清楚,還是依你的好。”
李子升點點頭,朝慕容雪揮了揮手,一縱身朝白虎閣跳了過去,甚是迅捷輕快。要不是自己心裡有數,誰會覺得他一個生龍活虎的小夥子,命不久矣?
慕容雪便原地不動,留意四面的動靜,替李子升把風。
臘月的風寒徹骨,五福堂本就在一個不低的山包之上,面前這假山也是冰霜不少,慕容雪冷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四肢冰涼。不一會,只聽得清風上苑外一陣嘈雜之聲,朝門口而來,卻是小侯爺喝完酒,醉醺醺的回來了。
值夜的幾個丫環聞聲,吱呀開啟了白虎閣底樓的房門,一陣風似的奔了過來,扶的扶,牽的牽,掌燈的掌燈,好不囉嗦。那小侯爺踉踉蹌蹌,罵道:“滾開!滾開……本世子沒有喝醉,沒,有,醉!”
那牽著手的丫環便道:“小侯爺是沒醉,小侯爺這是困了,要睡覺了哩!”
小侯爺哈哈大笑,搖頭晃腦道:“不錯!本世子就是困了!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