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驚惶站定,腳下卻是一塊僅能容身的石塊,有些搖搖欲墜。
玉禾叫起苦來:“師姐,這裡上不得,下不得,茫茫一團,如何是好?”
慕容雪喘息甫定,道:“還不是怪你這張嘴?如今困在這裡,還有心思開玩笑不?”玉禾笑道:“果然望夫崖的玩笑開不得,就說了幾個字,這報應就來了,困在望夫崖了。”慕容雪哭笑不得道:“這會子還這麼古靈精怪?……真是小瞧了你呢。”
玉禾笑道:“師姐就是那望夫的神女,自然不會被望夫崖困住,我擔心作甚?”慕容雪嗔道:“你倒作怪個沒完了。姑娘家家的,過兩天讓你遇著個磨人的漢子,叫你流不盡的相思淚,才知道好歹。”
玉禾咯咯笑道:“只怕他……磨不過我。”
玩笑歸玩笑,僵在這針尖大的地方也不是辦法。兩人便瞪大了雙眼四處觀望,白霧濛濛,又缺少光線,接下來又該如何?玉禾便道:“師姐,怎麼辦?”看不清楚,慕容雪也無計可施,心道,難不成渝州第一晚,就要這樣掛在山壁上麼?
“有人嗎,救命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玉禾叫起來。
可是這大晚上的,附近哪裡有人呢?兩女叫了一會,毫無用處,只得面對現實。玉禾再也笑不起來了,道:“菩薩保佑,小女子知錯了。”慕容雪嘆道:“先前何不積些口德?這會才記起菩薩的好,也是無用的了。”
不知過了多久。
玉禾忽道:“師姐,你看這霧是不是小了些?”慕容雪道:“大半夜的,霧怎麼會小?”玉禾道:“不是霧變小了,而是這附近有風,把這霧吹跑了些。”慕容雪在黑暗中定神看了看道:“果然,看得遠些了,那邊有根藤。”
兩人這才慢慢騰騰,順著樹藤摸索,下得懸崖來,不消說是一身的汙泥了。
懸崖下是斜坡,長滿了雜草和小樹,兩人便深一腳淺一腳地往下躥,又不知走了多遠,便看見了一所大宅子,正要休息,忽聽得黑暗裡一道冷森森的聲音響起:
“什麼人?”
兩人連忙散開,隱蔽起來。
不多時,跳過來一道黑影,手持長劍,就站在她們不遠的前方,一雙眼睛就好像惡狼一般,仔細地搜羅。虧得這夜裡霧大,這草地上也有些小樹叢,兩人穿著夜行衣,躲起來倒也難以察覺,只是大氣也不敢出。
那黑影一動不動,看了很久,一無所獲,嘟囔了一聲:“看錯了?難道是兔子?”這才飛身去了。
這是什麼地方?
怎麼會有如此的戒備?
慕容雪和玉禾在黑暗裡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是刺探訊息的好手,豈有放過這種機會的,便躡手躡腳往前,慢慢靠近那庭院的後牆,便見幾扇窗,亮著燈光,其中一間屋裡有人在談著什麼。
慕容雪悄悄靠近,運氣凝神,聽那空氣裡微弱而斷斷續續的聲音,玉禾閃在一旁,便在旁邊護衛警戒。
屋裡不過是兩個男子,聊得好不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