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錚和李鈞,看著酒樓裡混亂的場面,驚慌失措的人群,呆若木雞的說書老頭,嘆息了一聲。這不過是,那什麼捶不死的金甲蟲露了個面而已,算不得什麼正兒八經的叫陣攻擊,廣大江湖吃瓜群眾,竟然驚駭成這個樣子!
子升少爺怎麼辦,老爺怎麼辦?這他孃的狗屁如意金甲噬心蟲,實在是太可怕了,今日現身,少不得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相比之下,子升少爺和結香宮主那些兜兜轉轉的追逐廝殺,簡直就是柔情蜜意,簡直就是過家家。
眼前這兇險,得有多大!
“小二,結賬!”
兩人摸遍了全身,這才發現,錢袋子沒了,兩百兩金子和其它碎銀,丟了個精光!李鈞下意識地看了看隔壁,杯盤狼藉,空空如也。
瘦不拉幾、面黃肌瘦的少年,還有那個吃貨胖丫頭,哪去了?還有那個黑不溜秋的背簍,是幹什麼用的?
李鈞清清楚楚記得,剛才這兩人,一個沒怎麼吃,一個使勁在吃,穿得醜不拉幾,藍布衣服不合身,打扮古裡古怪,不是本地人。
不錯,不是本地人。一定就是這兩人搞的鬼!
李錚和李鈞眼裡露出驚懼來,越想越是不對勁,背心涼颼颼的。
嘉陵江上,一首孤零零的遊船,半夜裡還亮著燈。
李子升抱著火雲劍,半晌沒有說話。李錚生怕公子爺不以為意,急道:“少爺,你是沒有見到那場面,那捶不死,也就是那蟲子……實在是太可怕了。金光一閃,說書老頭,一條胳膊,就廢啦!”
李鈞道:“不錯,那蟲子飛得太快,看不清楚,防不勝防。”
這兩個家夥,邪玉山的蛇都不怕,還怕了一隻蟲子!真是越活越抽抽。李子升並沒有身臨其境的感受,有些淡然,有些鄙夷,有些不痛不癢,道:“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便是用蟲子咬人這種事情,也聽得多了,什麼時候少過?但這麼個玩意,要說比香君的黃金蛇杖還要厲害,名列十大名器之首,簡直是不可思議……這說書老頭,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看來子升少爺,不怎麼信。
李鈞急了:“少爺,你可不能小瞧了這東西,捶不死啊,人拿它沒辦法——這不就成了光捱打不還手了麼?”
李子升撇著嘴道:“一個蟲子,怎麼可能捶不死?難道刀劍也奈何不了它?……好歹老子的火雲劍也不是吃素的,削鐵如泥的呀!”
李鈞搖了搖頭:“那又怎樣?,你要知道……那捶不死,也就豌豆大,飛在空中,迅捷無比,實在難砍得緊。而且,少爺你有寶劍,我們哥倆可沒有啊。”
李子升閉心裡一顫,一顆會飛的鐵豌豆,聚精會神,淩空刺中雖是不難,但誰又能時時刻刻提防?但李子升還是有些不服,道:“蟲子就是蟲子,沒腦子的畜生,聽人話不成?我就不信,比那石尾碧蛇還靈。”
李鈞道:“這可是蠱王的蟲子!說起來,也算靈蠱。”
蠱蟲這種玩意,神叨叨的,怎麼說得清楚?李子升這才有些擔憂起來:“蠱蟲麼……”
李錚道:“十隻八隻一起來,各帶一種蠱,見人就咬,便是神仙也受不了……”
李子升臉色便是一變:“我去,這麼變態!”
李鈞一籌莫展:“所以,少爺……咱們還是逃吧!”
李子升皺著眉頭道:“豈有此理。本公子這是倒了什麼黴,先前要躲結香那隻母老虎,後面還要躲這捶不死的蟲子,以後還怎麼做人?”
李錚笑道:“少爺,活著才能做人,死了,就沒必要做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