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吹來,燈光搖搖晃晃,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兩人看了看酒意漸濃的眾侍衛,看了看江面星星點點的燈光,看了看紅江洲上的篝火,月光之下,萬籟俱寂。
小王爺喃喃道:“子升兄,邪玉山的人,可就在這裡!三日之後,他們還要在這裡辦一場比武招親的,結香只怕也是要來……你還不跑?”
李子升點了點頭,卻笑道:“怕她作甚,這一次,本公子定要給結香那女子一個教訓。一洗前恥!要不然,三江逍遙客李大俠,今後倒成了個怕老婆的人,不不不,今後倒成了個怕女人的人——這樣的女人,哪裡能做得老婆!”
小王爺眯著眼睛,打量著李子升,那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身無分文,奇形怪狀,貼滿狗皮膏藥的乞丐,說他可以贏得公主的歡心,立馬可以做駙馬一樣。
夜,不知不覺,已經深了。眾侍衛已經開始哈欠連天。
小王爺微微有些不勝酒意,醉醺醺道:“子升兄,為什麼你被咬得這麼慘,這一個秘密,本世子算是清楚了,也還有點意思……不過,為什麼你總是被抓,這個秘密,卻還不清不楚。”
李子升伸出手來,探了探江風,笑道:“也好,應該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小王爺不解,道:“一個時辰?怎樣?”
李子升道:“子夜之時,結香那女子,想必也就要到了。這一個時辰,便是我與殿下從容閑聊的時間。”
小王爺揉了揉眼睛,道:“難道光屁股出去的男子,士別三日,也能叫人刮目相看?今日,本世子明明發覺……你有些,有恃無恐!”
李子升淡淡一笑:“那日子升xue道既解,穿衣服難道還要交代麼?……想來這碧蛇羅盤,也不是萬能的,比如這江風一個勁朝下游吹,上游便聞不到;又比如這江水氣息,讓碧蛇想起了老家,便想越獄,在玉盤裡胡亂掙紮……”
小王爺笑道:“哦?不錯,是這個道理,難怪你有恃無恐。那你在陸地之上,如何會著了紫衣侍女的道,毫無勝算?”
李子升緩緩道:“這事無法求證。但我李子升是什麼人,這點事又怎麼難得到我?……推測起來,不外有三個原因。”
小王爺笑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又開始臭屁了!”
李子升笑了笑:“那是,哈哈!這些女子,首先便是有這碧蛇羅盤的指引,才得了便利的,無論子升怎麼跑,她們在後面都能抄近路來追。子升便是輕功再好,也不能一條直線不拐彎的。其次,這些女子,從來不與我單打獨鬥,都是四個以上進行配合,子升雙拳難敵八掌,一劍挑不開四劍,這也罷了……最後,那些女子,近距離靠近老子,還會使出迷魂的毒香……”
小王爺感慨道:“我靠……死局。”
李子升道:“不錯,萬年不變的死局。這些年抓了逃,逃了抓,老子被那結香弄得居無定所,心力憔悴,連妞都沒辦法好好泡了……你說可氣不可氣?”
小王爺咯咯直笑:“看來,慕容姑娘……要打斷你的腿,也不是沒有道理。”
李子升便是苦笑,又開始斟酒。
小王爺用手捂著酒碗,不再喝了,腦袋裡靈光一閃,會過神來:“你又唬我……就算那石尾碧蛇,公蛇惦記母蛇,沒道理每一條公蛇都稀罕你這又肥又大的巨人母蛇啊?你說,八個紫衣侍女的玉羅盤,如何能追蹤你?難不成每次行動,都要去取結香的玉羅盤?那夜我可親眼所見,沒這回事。”
李子升臉上的肉便跳了一跳,心有餘悸地道:“結香那女子……給我種了九條母蛇的氣味。三九二十七,整整二十七根三花聚頂碧蛇黃金角的藥力,一顆圓溜溜芳香撲鼻的大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