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升一夥人離開通泉,馬不停蹄,又進了潼川城,自然是最好的酒家,最好的上房,包了獨門獨院住著。
李子升命人去潼川府傳了幾句話,這夜裡,各色官員,鉅富大賈便陸陸續續過來拜見小王爺,一時車水馬龍,忙個不停。
好不容易辦完正事,推門出來,夜已深沉,星光滿天。
小王爺晃了晃腦袋,伸了個懶腰。
李子升也如釋重負。
空氣裡滿是青煙,和孜然的味道。突然一聞,倒有些嗆人。
李子升臉色大變,這才記起來,這次,那黃衣女子結香可是跟了過來的。這臭丫頭,可不安分。
結香確實也沒把自己當外人,早已和八個紫衣侍女在院子裡,支起了火堆,烤羊肉吃,更拉了沒事幹的王府侍衛,大碗喝酒,一時大呼小叫,烏煙瘴氣。
鑒於這裡住著小王爺這種貴賓,這黃衣女子又是一起來的,店家也是敢怒不敢言,便是別的住客受不了煙燻和吵鬧,屢屢抱怨,店小二也置若罔聞。
忙了一天,肚子很餓,但李子升氣也氣飽了。
結香剛喝完一碗酒,看見了李子升,笑道:“官人!過來,本宮主給你留了好大一條腿哩!”
李子升臉色鐵青。
小王爺噗哧一笑:“子升兄,你這老婆……嘿嘿,嘿嘿。”
李子升長嘆了一口氣:“唉,子升倒幾輩子的黴,才能碰見這樣的女人!”
王府侍衛見王爺和大統領出來,自然是老老實實放下了酒碗和羊肉,站作了一排,大氣也不敢出。又有侍從官從屋裡出來,請示小王爺,酒席已經備妥,可否入席,小王爺笑道:“不吃那個,我看羊肉就不錯。”抖了抖袖袍,大步來到院裡,朝結香道,“羊腿在哪裡?”
結香笑道:“殿下,你雖然身份尊貴,可也吃不得我官人的東西。”
小王爺吃了一驚:“怎麼,這點面子都不給?”
結香道:“殿下要吃,丫頭們給你再烤就是,這一條,卻不能給你。”
李子升上前,直挺挺站著,皺著眉頭道:“誰要吃你這腿了,殿下既然要吃,那也是你的榮幸。你這女子,到底有沒有規矩?”
結香柳眉倒豎,醉醺醺的小臉就滿是怒氣:“李子升!你個臭小子!這腿……本宮主再問一遍,你吃是不吃?”
李子升怒道:“臭丫頭,本公子餓死也不吃!”
八個紫衣女子,唰的一聲,便站起來五個,內中一個搖搖晃晃,又摔倒了。李子升皺著眉頭道:“怎麼,一群醉鬼,又要來硬的不成?”
結香笑道:“今日天時地利人和……正好把你辦了。”
李子升哭笑不得。
小王爺呵呵笑了起來:“結香姑娘,咱們李公子好歹是個將軍,留點面子行不行?你這腿……只怕又有古怪,本世子還是不要了罷。”
結香哼了一聲,道:“本宮主為了這臭小子,臉都丟盡了……少不得要使些手段。”
小王爺自己取了一塊肉,端了一碗酒,吃起來,邊吃邊道:“姑娘,大慈大悲,好歹給他留個全屍……”
李子升差點要吐血,道:“殿下,兄弟對你,可是忠心耿耿的啊。”
小王爺歪著腦袋,笑道:“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多少人求之不得,你老兄,何必這麼扭扭捏捏,我聽說,人家結香姑娘,可是奉了父母之命,才屢屢捉拿你入洞房的……”
李子升長嘆一聲,道:“殿下,子升的苦,你是不懂的了。”
結香便雙手一拍。四個紫衣女子二話不說,作勢便朝李子升撲去。李子升怒道:“你妹,老子還沒吃飯,又來!”
結香舉著那條腿,放在火上去烤,笑道:“沒吃飯正好,這裡有腿。”
李子升魂飛魄散,罵道:“你這女人,活該嫁不出去!八輩子也不配有男人!”話音未落,人已經蹦到院牆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