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眠了,沒想到我也會失眠。
“哎,咱搞唄,搞一次少一次。”我拱了拱遲川言,但他似乎沒心情,抱著胳膊轉到另一邊。
那就只能我來安慰他:“捨不得我?你也別太傷心了,我可以去找你的嘛。”
他肩膀顫了顫,大概是被我的傾情付出打動了。我乘勝追擊,說:“真不想搞啊?我幫你舔舔,我今天這麼好你可別不識抬舉。”
他好像不習慣我這樣好,頗冷淡地說:“你就想著搞。”
怎麼陰陽怪氣的,說好話還不給好臉色了。“什麼叫就想著搞,難聽不難聽,”我說,“想讓你高興呢,別不識好歹。”
“你就當我是不識好歹吧。”
他好像是跟我示威,撂下這句話就滾到地鋪上去了,給我氣要命。我這麼柔聲細氣還給我甩臉,是覺得我就不心煩嗎?
“你直說得了、不想跟我去一個地方上學是吧,啊?”
我只能這麼想了,就是說完這個之後他才開始不對勁的:“你不願意直說就是了!反正……我也就隨口說的,反正、我他媽也考不上大學!我以後就蹲咱學校門口收保護費!一想到有個……社會渣滓要纏著你就煩死了吧!”
他深呼吸的聲音在這樣的夜裡都顯得格外清晰。我等著他回答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但在他回答之前我就咻地用被子矇住了腦袋。因為我又哭了,但我不想讓遲川言知道我哭了,這樣顯得我很愛他很捨不得他,沒他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寶——”
“不準叫!惡心,不準叫!”我隔著一層棉被兇他,“真惡心,誰是你的寶寶!”
“我——”
“我本來也就是想、就……和你玩一玩的,”我膽子也大了,什麼話都瞎說出來,“我就是隻想搞、還有你的錢……我就是這種人,你不願意搞就滾你媽的滾吧!”
他終於不再開腔,我卻沒有覺得爽快。幾乎是在說完的當下我就後悔起來:為什麼要說呢,明明都不是那樣想的。
只是怕輸了。但到底在比什麼呢?如果有人問我,我也沒辦法準確地回答出來。
我度過了一段很是難捱的時間,說是度日如年也不過分,上網咖打遊戲以及被小弟前簇後擁都顯得異常乏味。每天不捱到我媽給我打電話絕不回家,但等我回了家也只剩下遲川言還醒著,沒事兒人坐在書桌前面,做我看不懂的題。
憑什麼他好好的,真不甘心!我一邊打遊戲一邊憤恨地想。
“寶寶,今天早點回家來好不好?”我媽今天電話來得早,“去你遲阿姨新家吃飯。”
“他們今天就搬嗎?”
“對呀今天上午就——小遲沒跟你說嗎?”我媽憂慮地,“我就說你們吵架了,哪裡不對付?你們能有什麼隔夜仇呀,都是好孩子……”
我媽又絮叨了一堆“朋友之間不要太介懷”之類的話,我沒什麼心思聽,只覺得吵,最後只好順著她的意思說:“知道了,我會回去的。”
我不是沒想到不告而別的結局。但真的發生了,還是有種不真實感——
他居然沒跟我說,他居然不跟我說!
我捏著手機,喜歡的、不捨的、難過的、委屈的情緒湧到咽喉,湧到鼻腔,只差一點點就要漫上眼眶。我努力忍著,我還在一群小弟中間,不能丟了顏面。
“辛哥沒事兒吧,誰惹你眼睛都氣紅了?咱幾個去收拾他!”掛了電話,小弟擼起袖子這樣問我——跟我久了沒架打,他們總蠢蠢欲動的。
“我?我能有什麼事兒。”我說。
不過就是失戀嘛。
說到做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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