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一博的家裡呆了兩天,臨走時,他爸媽拉著我出來,給了我一個大紅包,說是第一次來我們家裡,我沒有要,畢竟不是登門的聘禮。
我還是一個學生,而且這個紅包數額不小,我拒絕了,他媽媽溫和地抿了一下嘴巴,叫我吃飯的時候督促江一博多吃一點,她能做的或許也只有這些了。
還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時間來和解。
他爸媽送我們上了火車,那年還沒開通高鐵,我們仍舊是坐了很遠的火車回學校。
2013年夏天,我們大三結束,每天在學專業課的同時在江一博的老師那邊上課,偶爾會去吃飯,每次都是師母給我們兩個做飯。
席間談起了上學期間的趣事。
“我記得啊,江一博在哪裡玩,不管是同學聚會還是在班上,他都是隻唱一首歌就結束,每次都還是其他人起鬨的時候才會唱,但是他那次聽說為了來討好我,要我收你為徒,打算用資金誘惑我,居然答應去參加那個唱歌比賽了,像他這邊不願意張揚的人,他居然還是去了。”
“說起這個事情,我們院裡的老師還說了他好久,怪他老是偏袒自己的女朋友。”
江一博最終還是在大四之前去當兵,他已經報了名,那是他夢想中的夢想,而我無法阻擋他,除了支援就剩下了支援,我開始按部就班地努力考研,爸媽沒有支撐,而我和阿尋說過這件事情,阿尋當時已經回到自己的家鄉去找工作,為了和男朋友結束四年的異地戀,她終於結束了自己的長途奔跑,進入了甜蜜期。
阿尋那時電話裡面說,只要你讀書,我就供你,雖然你有江一博,但是我和他不同,我是你的姐姐,所以我可以給你生活費,學費我借給你,大學畢業後的兩年內你還清楚給我。我知道她想讓我後顧無憂。
梁霄已經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耐不住父母的勸說,雖然在這裡呆了四年,但是還是舍不下最愛的朋友和親人,選擇考回到了自己家附近,因為喜歡小孩子所以在學校裡面實習,準備邊考編。
2013年我終於在攢了很久的錢裡面買了一部手機,用上了微信。有了微訊號,江一博大四上來就去當兵了,忽然覺得身邊就剩下了米瑤和我兩個人。
她每天忙於自己的工作,在大四這一年她壓根就不用擔心實習,自己已經接下來了外面的一個考研機構,諸多學校的學生給她介紹資源,而她所有的時間幾乎都撲到裡面,自己開始創業了,還開始用自己的專業接著翻譯的工作。
所有人忙得不可開交,在我看來我就是屬於那個最清閒的人了。
每天進出圖書館,白天黑夜的看書只為了12月底的考試。
江一博開始進入部隊,我開始聯絡不上他,每次都要等他休息的時候才可以用手機聯絡上我,這樣孤單的日子好像讓我回到了初中時期,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迷茫之中。
好在每次都還有大家的鼓勵和微信支撐。
後來,又是一個在電話裡面改變了我人生平衡的電話。
2013年底我媽忽然要拿著刀自殺,我嚇得當場電話就掉了下來。
爸爸開始用最迫切的語氣催著我回家,而我狠不下心不回去,卻又因為要複習,最終處於崩潰的邊緣,放棄所有的東西,扛著行李最後回到了老家,此時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一個可以支撐的人了。
我開始走上了最為艱難的道路,媽媽得了抑鬱症,在被家裡的各種負債,每天絕望的日子,最終感性戰勝了理智,變得失去了理智,終於變成了需要每天有人守在她旁邊陪著她過日子的人。
我忽然失去了生活的全部重心,到處奔跑,求爹爹告奶奶,終於將媽媽送進了市裡最好的精神科,當我去給她辦理住院手術問主治醫生時,我在那裡碰到了一生都不想再看到的人,同樣在醫院的肖俏伶,她正在和我媽的主治醫生聊天。
抬頭看到了我,“我就知道,你這個不正常的人,最後就是一個瘋子。偏偏江一博還那麼喜歡你。”她冷眼的看起了這個科室,諷刺地再次出口:“我就知道,你這個神經病,我明明和江一博說你有病,他偏偏不信。還拉黑了我的所有聯絡方式。”
“不,我不是,現在只是我媽媽病了,需要來檢查而已。”我在腦海裡面預演了無數次給別人誤會的解釋。
在她這裡我卻說不出口,“原來你一直都還記得我,可是在江一博那裡你明明裝作不記得,你記不起來,我也記不起來,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你又要這樣?”
“是啊,在他那裡我是不認識你,但是我又再次碰到了你,這次我就想起來了,哦,原來你就是從前那個讀初中時唯唯諾諾神經質的姚白。”
腦海裡面的記憶忽然全部湧上了心頭,她就是那個在廁所裡面寫上我有病,然後到處全校張揚的人。
頭開始欲裂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開始落了下來,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來逼我,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來逼我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蒼天,救救我吧。
醫生看到她還準備攻擊我,開始叫她;“伶伶,對人要有禮貌知道嗎?你這樣是不對的。”
呵呵,到這時才說出口,沒有禮貌,不對的,剛才的人身攻擊又算什麼呢??
我打了個電話給伯伯,爸爸此時已經憂心如焚,全部都是大伯來操勞媽媽的事情,叫他來醫院這裡辦一下住院手續。
然後我就跑出了醫院。
是啊,我是一個瘋子,腦子裡面還有著瘋子的基因,誰還會要我呢?誰還會理我呢?恍惚之間,忽然有一隻手拉扯著我往前面走,我抬起頭來,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這還是在市醫院的門口,就準備有人搶著我的包走的時候,發現不對勁時,我一頓大喊。
並沒有引來旁人的駐足,別人只是冷漠的掃了你一眼,然後對著你笑。
繼續拉扯我,我直接咬了那個人一口,他大痛著叫了一聲,神經病,撒手丟下了我。
是啊,我是一個神經病,連我自己都信了。
你看,連小偷都叫我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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