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媽這個電話打來之前,我天真的以為往後的日子只要自己認真的學習,往後就能夠憑藉自己的努力讓爸媽過上好日子。
可是命運總是等不及,你剛補好一個坑,它又來一個坑,牽扯著剛充滿了一點人生希望的人往深淵裡面跳。
原來就連平安都是這麼的奢侈。
在阿尋懷裡哭完,強撐著讓自己先吃完阿尋給我帶的飯。
阿尋沒有開口問我怎麼了,只是看著我吃完,然後默默的幫我收拾飯盒。
“阿尋,我爸現在剛在搶救,就在市裡的人民醫院,離學校不遠,我現在就要揹著被子過去,可能要在那邊過夜了。”
“你缺不缺錢,我這裡還有爸媽給的五千塊生活費,不夠我還可以問我爸媽要。”
她沒有問“怎麼了”,而是在前面先給我做好了安全感需要支撐的物質,錢,對於一個月才幾百塊錢的生活費的人而言,這個是鉅款。
我知道她家裡不缺錢,她會毫無顧忌的問我需不需要。
雖然錢這個東西很俗,但是關鍵時刻它能夠發揮最重要的作用,阿尋很明顯是在給我雪中送炭。
心中掠過一陣暖流。
“我先過去看看再說吧,那個工地的老闆現在還在醫院守著。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艱難的低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張開我從未求人的口“如果我真的沒錢了,我真的會問你借的,我會給你打欠條的。”
“說什麼呢?我把卡給你,密碼是我的生日,我拿紙寫給你,你收好,要用時直接用,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好嗎?”
滾燙的淚水從我的臉上再次劃過,阿尋輕輕地拋給了我兩個字:“傻子。”
我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拿著卡帶著被子匆匆的趕往了人民醫院,聯絡上了之前要了號碼的工地老闆,他正在守在門外面,來回踱步,看得出來他應該也嚇得不輕。
看著我急匆匆的趕過來,趕緊招手叫我過去。
“哎呀,你們家人終於來了人了啊,人還在醫院裡面搶救啊,都已經進去3個多小時了,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你說說,你說說,怎麼會弄成這樣啊?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摔就摔下來了。”
他的右手打在自己的左手心裡,滿臉愁容,眉頭皺成了一團,又悲又喪的神情全部都寫在了臉上。
踏入這個地方以後,我止不住的顫抖著,雖然是夏天,但發自內心的覺得身體冰冷,深呼吸了一口氣,艱難的說出了幾個字:“先等等看吧。”
媽媽從老家搭車過來,估摸也要半夜才到,我只能先強裝鎮定。
長長的走廊望過去,只有幽暗的燈光照射在地板上,稍微能看清楚來人。
極少數的醫護人員從這裡穿過,除了我和包工頭,難以看到其他的家屬。
我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心跳的飛快,雙手合十,看著紅色燈一直亮起,那是代表著焰火的顏色,卻不是希望的指示燈。
我用大拇指咬合著自己的牙齒,隨後輕聲“啊”了一句,原來都被咬出血跡出來了。
這個時候我掏出手機,抽瘋般的在qq上發了一條很長的說說:等待在走廊的每一刻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如今是我接過重擔,我得平靜的接受,然後…再等待,門開。
然後不斷的刷著自己的空間,彷彿想到了多年前的一幕,想要以這一幕引起別人的關注。還是沒有江一博的電話,沒有他的訊息。
空間裡面不斷的傳來同學的各種問候:“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要堅強,會好的。”
“堅強,一切都會過去的。”
“加油”“不要擔心”
.......
翻下去,都是要我堅強,要我加油的句子。
我退了出來,仍然呆呆地望著那個可以看到結果的門。把頭埋在了雙手裡,來回搓,即便我知道搓不出什麼東西來。
我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