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淡淡地說道:
“我只能說,對於四弟的死,我也非常的難過,可是,我更加的明白,四皇弟的死,對誰,會更加地有利一些——”
第一次地,向來自恃身份的端木陽,在自己的臣子的面前,用了“我”的謙稱,或者這就說明瞭,在端木陽的心裡,真正地將那措當成了自己的人?當然了,端木陽的心裡怎麼想,其實,是沒有人知道的。光和影交織的空間裡,所有的人的臉,都有些模糊,就彷彿是被十丈軟紅包圍著的,看不清代真正面目的凡塵俗世一般。
端木陽望著窗外的點點光影,聽著繁華人世間的種種喧囂,他嘆了口氣,說道:
“當年,我被流放在外,就絕了回到京城的心——帝王之位,固然之令人垂涎三尺,可是,在爭嫡奪位之間的兄弟相爭,互相魚肉,又是多麼的觸目驚心,這個,相信那措將軍,都是明白的——再者,對於我來說,上無象將軍這樣的棟梁,下無好象太師一般的支柱,若是單單憑個人能力,我或者並不輸於自己的兄弟,可是,若是歸類種種的話,那麼,我知道,自己是絕無求勝之理的……”
“有自知之明,一向是我的最大的好處,所以,在死了這奪嫡的這條心之後,我就想著,若是能偏安一隅,求得一世的安寧,也就夠了。可惜的是,身為大皇兄的太子殿下,偏偏不給我這個機會,所以,這才導致了種種事情的發生——”
第一次地,在那措的面前。端木陽的眼神,是微微地疲憊。是的,爭了那麼久,奪了那麼久,可是,到頭來,兄弟相殘,手足相殘,踏著自己的兄弟的血走上皇位的那一位,是否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呢?
端木陽微微的搖了搖頭:
“當日,我被大皇兄囚禁於牢獄之內,與世隔絕。那時,太子就派人來對我百般盤問,及至到了最後,我獲釋而出,這才知道,四皇弟他……”
端木陽望著那措,沉著的眸子裡,有沉痛的光。他說道:
“我知道,全天下的人,或許都不會相信我的解釋,可是,有一樣東西,卻是可以證明我的清白的,而抿我推測,四皇弟就是因為這樣東西,才遭受了大皇兄的毒手——”
端木陽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探往衣襟,再伸出手來時,他的手裡,拿著一枚小小的印章,就是那枚小小的印章,就是當日放在端木齊的案幾上的那天一枚,當日,陶心然趁著端木齊外出,將他的大帳內的東西席捲而空,最後,全部都交到了端木陽的手上,而端木陽,就是從中找到這枚印章的——
當日的端木陽,在準備和葉赫那拉結盟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籌碼,他知道,如果說,別的東西,還不足以證明端木灼死於端木齊之手的話,那麼,這一枚印章,就足以證明端木齊是有罪的——
因為,這一枚印章,是一隻小小的貔貅,那樣的純鑫的雕飾,它的價值,並非在這一塊金子上,而是在於那是端木術賜予太子的,所以,那措只要一看,就會明白——
那措順手接過了那隻小小的貔貅,放在手裡,細細地端祥著,眸子裡的光,漸漸地變得令人難以捉摸,他將那枚小小的印章放在手心裡,轉來轉過,到了最後,又放回到了端木陽的手上,然後,忽然凝眉問了一句
“臣敢問一句,這物什,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要知道,太子端木齊持有這個東西,交不是太多的人都知道的。雖然,那措在這裡看到這枚小小的貔貅,心裡覺得詫異,可是,他還是有責任,將這件事情,問個清楚明白的。
端木陽微微地嘆了口氣:
“這是在四皇弟的帳蓬裡找到的……”
“當日,四皇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訊息,知道太子殿下持有此物,於是,就要求借來觀看……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
那措忽然沒有辦法出聲。
話說到這裡,有些東西,大家應該都明白了,應該是太子端木灼因為被拒而惱怒在心,偷了端木齊的貔貅出來。想要給端木齊一個難堪,可是,端木齊竟然狠下殺手,將端木灼置於死地——
要知道,端木灼的性格如何,那措都是知道的,此時,再聽了端木陽的話,再想起當日端木陽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去護端木齊,那措沒有辦法不相信端木陽的話——
可是,相信歸相信,一旦端木齊被帝王回護,那麼,端木陽的性命堪憂,那麼,到了那時,端木陽即便是渾身長滿了口,想來再也沒有辦法辯駁吧……
沉默了半晌,那措終於問道:
“那麼,不知道三皇子殿下是怎麼打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