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地燃燒著,偶爾,會有小小的爆裂的聲音,靜靜地傳出來,屋子裡的暖氣,彷彿是三月裡的時光一般,令神經鬆弛下來的落陽,開始想要昏昏欲睡。
可是,現在絕對不是休息的好時間,而端木陽,也在打起了精神之後,將自己這半天來的經歷,還有歸納總結出來的情報,仔仔細細地講給端木玉聽。
端木玉仍舊還是點頭。
不錯,端木陽的行蹤,還有端木齊的行蹤,都是端木玉急著想知道的,可是,這並不是他想要關心的事情的重心。而他最關心的事情,落陽顯然的,還沒有說出來。而端木玉知道,落陽還沒有說出來的原因,並不是刻意隱瞞,還有拖延。他只是在交待著這一些事情的前因後果,幫端木玉理清脈絡,而端木玉最想知道的,落陽必定已經安排妥當了……
“二皇子殿下是在太子殿下,還有三皇子殿下歸來之後,才悄悄地歸來的,如果說,三皇子殿下,以及太子殿下的歸來,還驚動了少數人的話,那麼,二皇子殿下歸來,甚至不為外人知道……”
端木玉的眉,微微的掀了一下,不得不說,直到現在,落陽才開始說端木玉所關心的事情的開始。
落陽的話,還在繼續,仍舊是不疾不須的語調,輕緩的話音裡,隱隱約約地透著疲憊不堪的沙啞。他說道:
“可是,二皇子殿下回來之後,甚至連二皇子府都沒有回去。他去的地方,正是您所說的城北別苑——在那裡,他甚至沒有休息,他先是召見了吏部的張刑天大人,還有就是兵部的謝梨大人,剩下的時間,他又安排他手下的人走出府去,過了很久才回來,而我們派出去的人跟了去才發現,那些人,竟然走到一個茶樓之中,將一錠銀子交給了茶樓的掌櫃,然後,又帶著一個乞丐一般的父女,進了那座茶樓……”
端木玉的眼神,微微地凝了凝,然後,他微微地抬起頭來,望著這窗外的飛雪,忽然長長地籲了口氣——
果然不出所料,這些事情,原來,真的和端木星有關。那麼,和太子端木齊,同在端木陽的封地裡,端木灼身死,和端木星,究竟有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呢?
又或者說,端木玉之前所獲得的情報,都是端木齊在做什麼手腳,以及在籌謀什麼,可是,現在看來,和端木齊的這一行,端木星竟然也沒有閑著……
端木玉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竟然也因為長時間的沉默,有些沙啞,他望著落陽,說道:
“你剛剛所說的張刑,可是吏部的朱大人的副手張刑?而謝梨,可是兵部尚書謝鏡的兒子,剛剛進入兵部不足一年的那個?”
“回六皇子殿下的話,正是這二人……”
落陽輕輕地嘆了口氣,下面的話,竟然一時沒有接下去。要知道,兵部朱大人的副手張刑,雖然在兵部之中,地位不甚顯赫,可是,卻在兵部任職多年,對於兵部的一切的來往情報,以及人表世故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而謝梨,雖然現在官階低微,可是,他是兵部尚書的兒子,所以,很多別人甚至是不可能知道的東西,他都同樣知之甚詳——
而這二人,都同是二皇子端木星的好友,這些,端木玉都是知道的。可是,端木玉更願意相信,若真是摯友相見,是斷不會在這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與之相見如此的急不可耐的……
只能說,這二人去見端木星,一定是為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目的,而這目的是什麼,顯然的,就連端木玉,都沒有辦法知道……
“然後呢?”
微微地頓了頓,端木玉再一次地問了下去。
要知道,此次的關鍵,全部地著落在端木星的身上,所以,對於端木玉來說,他很想知道端木星的一舉一動。
“然後,二皇子殿下就輕裝出了別苑了。他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一個,學生還是派人跟著,帶回來的訊息卻是二皇子殿下的人,原本駐紮在城外三十裡外的驛站裡,並沒有開拔,而二皇子殿下,就是朝著那個方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