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女子,將他的心踏在腳下,連看,都不肯多看一眼。就是這個女子,將他對她的好,踏在腳下,不值一提。那麼,他袁烈發誓,若是得到了這個女子。他一定會折去她的羽翼,一定會讓她過得痛苦過他千倍成倍,一定要讓她過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寧我負天下人,不使天下人負我,本來就是袁烈的處世原則,事到如今,袁烈並不介意在陶心然的身上,再重演一次……
潔淨遠天,萬裡無雲。冬日裡少有的燦爛的陽光,將這一片雪山,照耀得彷彿是一顆顆璀璨的明珠一般,在這大草原之側,熠熠生輝。而袁烈就站在這明珠之巔,在感嘆造物者神奇的時候,也在感嘆著自己的年華易逝。
耳邊,傳來大禿鷲的劇烈的掙紮聲,還有慘叫的聲音——
撲淩淩的冰雪,彷彿颶風一般地被吹了起來,四處飛揚。遠處,徐素等人的喝斥聲,還有刀劍斫在骨頭上的聲音,在這冰雪的原野之上,是如此的驚心動魄。
緊接著,那樣悽厲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徐素等人的如潮水一般的歡呼的聲音。袁烈不用回頭就知道,那一定是徐素等人,得到了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
雪山之巔,還彌漫著濃濃的血的氣息。
鮮紅的血,染紅了腳下的那一片潔白。給那一片原本無瑕的雪地上,沾染了一層淡淡的深色。禿鷲的羽毛、慘肢飛了一地。彷彿是暴風雨後的落葉一般,被風吹起的瞬間,飄飄搖搖地朝著谷底落去。
遠來的風,還帶著冷冽的冰雪的味道。而就在這一掠而過的風裡,隱隱約約地傳來血的腥味,以及已經散淡了的殺戮的氣息。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原來,在這冰峰雪山之上,生長著一種體態龐大的禿鷲。那種禿鷲,向來以及動物的死屍,以及牛羊為食。現在,冰封天下,牛羊入圈,食物逐漸變得稀少的他們,終於在這一片雪峰之下,看到了幾個活著的人,於是,他們日夜跟隨,想要將這幾個人,變成腹中食。可惜的是,對於袁烈一行,垂涎三尺的禿鷲們並不知道,他們才一出現,就成了徐素等人的目標。而時至今日,是那隻大大的禿鷲,在意圖去捕捉那一個躺在冰雪之上裝死的大內高手的時候,早就被埋伏在一側的徐素等人在連續的攻擊之下,終於被捉住了。
被斬殺的禿鷲,持在徐素的手裡,那個向來冷淡得彷彿冰塊一般的徐素,也是第一次地,暗色的眸子裡,流露出欣喜一般的光芒——嗯,這麼多天以來,一直的啃幹糧大家夥們,早就吃厭了,而這一次,還好捉到了那麼大的一隻禿鷲,這新鮮的肉的滋味,怎麼會是幹硬的肉幹可以比擬的呢?所以,這一次的收藏,可不謂是不豐。而他們,有了這只禿鷲,也足足夠這一班人飽餐數日鮮肉了……
原來,人在不同的境遇時,就會有不同的滿足層次。人在高處,想的是錦衣華服,美人天下。可是,在如此寒冷以及如此艱難的生存環境之下,心裡所想的,卻是最基本的,人人都會想的飽暖問題。
原來,人心就是如此,得到的越多,想要得到的,就會更多,更多——一次的欲,望,的滿足,只不過是貪婪的閘門被開啟了,再一次,就會有更大的、更遠的目標,豎立在自己的心裡,不死不休。
正所謂,鳥為粗食死,人為富貴亡……
袁烈沒有去理手下們的如潮水一般的歡呼。他只是腳踏冰雪,站在這一片的皚皚潔白之上,靜靜地仰望著頭頂的長天,靜靜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忽然,遠來的風,吹來一種近乎陌生的氣息。遠處的晴天朗日之下,好象有什麼正在迅速地朝著這邊靠近。一種近乎本能的感覺,令正在沉默中的袁烈“霍地”轉過身去……
是誰,是誰來了?
又或者說,是有危險,正在慢慢地靠近麼?
袁烈的眼神,慢慢地凝住了。他不去理徐素他們近在咫尺的歡呼,只是抬起黑如墨染的眸子,極目,朝著遠處望去。
千裡草原,千裡一色。
那樣的少見的協調的景緻,正給此時的草原增添著別樣的、異於青山綠水的美麗。
天是藍的,藍得沒有一絲的雜質。地是白的,白得就連絲毫的塵埃,都容納不下。可是,就在這晴空朗日之下,袁烈忽然看到,有一個異於這天藍地白的色澤的小小的黑點,正風馳電掣般地,朝著這雪山,朝著袁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