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是,我們要怎樣讓阿雪在‘無意之中’之中得知這件事,然後,並將這件事情,‘恰到好處’地被禧貴妃知道呢?”
“其實,這個訊息,也不需要阿雪郡主直接說出去的,只要她手下的那個最機靈的宮女就知道怎麼做了……”
落陽走上前去,輕輕地附耳在端木玉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什麼。而端木玉,則頻頻點頭,到了最後,才說了句:
“好的,就依落陽先生所言——你下去安排一切吧……”
落陽長身一揖,然後,告辭而去。隨著落陽的腳步消失在門外,阿雪郡主的聲音,已經從長廊的那一端,傳來了:
“六皇兄,六皇兄,你在哪裡啊……你看看這雪,都下得老大了,阿雪在等你呢……”
端木玉輕輕地握了握手腕,然後,拉了拉衣襟,算準了時間,在阿雪郡主剛剛想要拉門的時候,這才順手拉開書房的門,他望著那個佇立在門外的阿雪郡主微微一笑:
“我剛剛忙了些事情,眼看這雪大了,也正想著要去找你呢……”
“真的麼?”
差一點就要跌倒在門內的阿雪,在聽了端木玉的這一番話之後,顯得十分的開心,她舉起了雙手,就地旋轉了個圈,紅色的裙裾,便如同紅棘花一般地撲閃開來。
因為要跳舞的關系,所以,今日的阿雪的身上,專門穿了她平日裡跳舞才穿的衣著。
她的身上,穿著一襲大紅的平羅衣裙,長及曳地,無一朵花紋,只袖口用品紅絲線繡了幾朵半開未開的梅花,同色的絲縧束腰,垂一個小小的香袋並青玉連環佩,益發顯得身姿如柳,大有飛燕臨風的嬌怯不勝。
而她的發式,亦梳得清爽簡潔,典型的少女的發型。她只是將劉海隨意散得整齊,前額發絲貌似無意的斜斜分開,再用白玉八齒梳將頭發的一半,輕輕地挽於頭頂。簡單的發式上,插上兩枝碎珠發簪,一支金崐點珠桃花簪斜斜插在頭頂的髻上,長長珠玉瓔珞帽飾,更添嬌柔麗色,餘一點點銀子的流蘇,臻首輕擺間帶出一抹雨後新荷的天然之美
而今,阿雪郡主的身子,輕輕地轉動著,隨著紅色的裙裝舞動,漫天的風雪裡,灑下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六皇兄,走,我們看雪去了……”
六皇兄,走,我們看雪去了。
聽到那樣的話,聽到那樣的笑,端木玉微微地愣了一下。如果說,端木玉對於阿雪郡主的感情,除了純粹的利用之外,還有那麼一絲的所謂的兄妹之情的話,那麼,就要數阿雪郡主喜雪的這點情分了。
要知道,每到下雪的時候,就是端木玉最難過的時候,而每到這時,阿雪郡主都會來陪端木玉,陪著他在風雪裡走,又或者是在雪中舞上一曲,也只有在那時,端木玉才能暫時地忘記仇恨,忘記目標,忘記自己正在進行著的所有……
眼看著,今年的雪,又開始地下了,而自己的年紀,又大了一歲。眼前的目標,依舊遙遙無期,而端木玉的收獲,就只有他眼前的,這個單純的阿雪郡郡主的全心的信賴。
端木玉不知道的是,若是有一天,當阿雪郡主發現了自己對於她的用心,知道了自己和她的母後之間的如此強烈的仇恨之後,是否還會和現在一樣,對自己全心地信任,還有坦誠呢?
258——死亡的感覺[一]
258——死亡的感覺[一]
不過,真相的水落石出,通常都是在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以後。也就是說,即便是阿雪郡主能發現端木玉的所有的陰謀等等,那,也是需要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在這個世上,沒有發生的事情,沒有人知道會是什麼樣子。即便是端木玉,也沒有辦法知道,而他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再努力,一直地朝著自己的目標,一步一步地前進,直到有一天,登上那個巔峰之位——
而今,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相信明天,又或者是明天的明天,端木玉和葉赫那拉結盟的訊息,就會傳遍京城,傳到端木術的耳裡去,所以,對於端木玉來說,他想要的結果,只要冷眼旁觀,也就可以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是否,這一次,他就可以成功地將端木陽逼入窮巷,又或者說,即便是將端木陽逼入了窮巷的話,那麼,也很難擔保端木陽不會孤注一擲——
可是,眼下,似乎大家都沒有退路了——端木陽必須要取得和葉赫那拉家族的結盟,才可以屹立不倒,而端木玉,只有將端木陽和葉赫那拉家族的結盟打破,才可能會有可能更接近於自己的目標——
得與失之間,對與錯之間,就彷彿是一把雙刃的劍,揮動輾轉之間,總有割傷人的危險,而沒有誰,想會是受傷的那一個。
每一個人,都在為自己生存,還有未來而掙紮,可是,卻沒有人知道,自己的所謂的明天,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端木玉被阿雪郡主拉著,快速地朝著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