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端木玉就是利用此次的“結盟”事件,直接的打擊端木陽,甚至是葉赫那拉家族,可以令大家知道,兩人的結盟,是多麼的令人難以忍——當然了,別人能不能忍受,並不是最重要的,而這最重要的事情,由是看自身為帝王的端木術能不能忍受。
相信每一朝的帝王,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和朝臣勾結,謀自己的江山。更遑論是明目張膽的結盟之類了,所以,對於這件事情,端木玉深信,只要是鬧到了端木術的面前,那麼,自然就有端木陽,甚至是葉赫那拉家族吃不完兜著走的份兒……
可是,這件事,端木玉絕對是不可以置身其中的,他非但不可以置身其中,而且,還要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閑人姿態。因為,只有這樣,端木玉才能將別人推向自己的危機,將別人想要利用自己當劍使的陰險智謀,可以及無聲無息地化解,甚至是反戈一擊。
要知道,聽了落陽的一番話,端木玉也漸漸地明白了,知道端木陽和葉赫那拉家族結盟的這件事,或者並不難,可是,難就難在事情才一發生,他就得到了這個訊息。要知道,如此的費盡心機而為之,定是有人在提前得到了訊息之後,就開始商量對策,所以,到了最後,就一直地將矛頭指向了那個向來將端木陽視作對手的端木玉。
所以,若然端木玉置身其中,並作了什麼樣的動作的話,那麼,他就恰好地中了別人的計謀,到了最後,端木陽和葉赫那拉家族的結盟,固然之被破壞了,端木陽可能會受到相當嚴厲的懲罰,可是,怕是端木玉,都難逃其咎……
“這個天下,凡事有因皆有果,要想解決一件事情,實在並不算難,可是,你在解決的同時,將所有的背後的根源全部都挖出來,這才是最難的事情……”
落陽的眸光,變得凝重起來,他望著端木玉,說道:
“要知道,解鈴還需系鈴人——我們只要知道這件事是誰在背後搞鬼,那麼,我們就一定有辦法把他扔過來的球踢回去,然後,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他們自己惹事下的麻煩事……”
是啊,只要知道,誰才是這件事的最大的受益者,那麼,對於端木玉來說,對於落陽來說,要想將個球踢回去,也絕對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可問題是,這件事,究竟誰才會是最後的利益者呢?
端木玉微微地冷笑了一下——
“落陽先生,你盡可以想一下——四皇兄已經死了,二皇兄雖然有心爭個高低,可惜的是,他的母親階位太低,若是他做太子,又或是上位的話,一則眾臣不服,二則,別的兄弟也都不服,這麼多年以來,我雖然知道,他一直都在培植自己的勢力,可惜的是,臣服於他的人,始終不多。再加上,他一心想要避開皇後的迫害,為人向來低調,所以,也就更加的容易被人忽略了……”
端木玉顯然非常的清楚這皇室之中,每一個人與其他人之間的關系。所以,在此時說來,倒也是信手拈來。端木玉低下頭去,望著窗臺上的碎雪,雖然十三歲的少年的臉,尚顯稚氣,可是,已經身高接近成人的他,已經隱然有了說不出的威儀。
窗臺上的雪,正在靜靜地落下,而端木玉則靜靜地看著,看著,過了半晌,微微地嘆了口氣。
要知道,在皇室之中,母系的高貴與否,直接地關繫到一個皇子的前途,甚至是否可以登上大寶的主要的關鍵。而端木星無論是任何一個方面,都不比其他的一個皇子差。可惜的是,他出身太低。一直以來,就因為端木星有一個只是才人的母親,所以,他在眾多的兄弟面前,才會抬不起頭來。
雖然,後來的葉貴人,因為誕下皇子而母憑子貴,勉強的被封為貴人,後為妃。可是,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那個母妃出身低微的端木星,在這些個顯貴大臣,在這些個皇兄皇弟們的眼裡,端木星始終是一個低他人一頭,沒有辦法和其他皇子相提並論的。也正因為如此,端木星才得以平安的長大,可是,在重大的事情的參與中,特別是在爭嫡奪位的戰爭裡。端木星卻被人自動地忽略了,在眾人的眼裡,那個有其名而無其實的二皇子殿下,充其量,也只能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的存在而已……
由此看來,在這皇宮之中,也是講究門第,講究出身原。就宛若端木星,就沒有一個出身高貴的母親,所以,很多、很多的機會,都與之失之交臂了。出身的高低,母親位份的高低,這本身就是作為一個皇子的悲哀,而這種悲哀,沒有親身體的人,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知道這其中的悲哀的……
名滿天下的落陽,對於這些,當然並非懵懂,所以,只聽端木玉說了這番話,就知道端木玉所要表達的所有的東西。生在帝王家,身為一朝的皇子,在外錦花團簇,可是,又有誰知道,那樣的奢華的外表之下,是如何的悽涼、悲涼呢?
落陽微微地吸了口氣,然後,在端木玉的身後,微微地點了點頭。
窗外的落雪,慢慢地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