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場之中,只有少數的人在清理,幫輕傷的馬匹治療,然後將死去的馬匹剝皮,製成肉幹,等到冬天來到之時,用以裹腹。可是,這些死去的,都是百裡挑一的良駒啊,如此的暴殄天物,幾乎每一個從事著這種工作的人,都在忍不住地想要扼腕嘆息。
早年曾經在草原流落,諸葛英武也能說得一口的蒙古話。而且,長期的耳濡目染,他也算是個愛馬之時。看到如此多的馬匹慘死在此。此時,他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側,有個胖胖的大嬸從諸葛英武走過,看到他對著那一堆的廢墟發呆,就上前兩步,好心地說道:“哎,年輕人,你是不是來找親戚的——可惜啊,這裡的人,都沒有了——除了死去的壞小子塔斯和塔爾多,其他的,都被拉到王府裡受審去了——要知道,死了幾千匹馬,都是優良的品種,這一下,若沒有人受罰,三殿下的火,要怎麼熄掉呢?”
那個大嬸搖著頭,望著諸葛英武,搖頭:“你若是來尋親的,也快些走吧,要知道,若是被人知道你有親戚在這裡,保不定你也要被連累了呢……”
那大嬸一邊說,一邊朝著遠處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喃喃地說道:“好慘啊,人慘,馬也慘……”
輕風遠來,將這裡的氣味吹散,諸葛英武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裡,忽然之間,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馬場是毀了,這裡的人,死的死,受罰的受罰去了,可是,小唐呢?那個令師傅念念不忘的小唐,又去了哪裡?
諸葛英武站在四月底的陽光下,感覺著太陽帶給他的點點的灼熱,忽然覺得前面的路,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那麼,他是應該先去王府裡再加試探,看看小唐是否被囚到了另外一處呢?還是回頭先把師傅帶出來呢?
小唐是端木陽秘密帶回來的囚徒,而端木陽是斷不會四處宣揚的。那麼,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定少之又少,可問題是,這個馬場的火,又是誰放的呢?
未來到這裡之前,諸葛英武聽說過,小唐已經被折磨得體無完膚,奄奄一息了。那麼,這把火,可會是那個不知道生死的小唐放的嗎?而今的他,可還有這個能力嗎?
雖然知道小唐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無論怎樣的境地,他都有脫困的可能,可是,諸葛英武實在無法想像,武功再一次被封住,和平常人無疑的小唐,要有多大的毅力和耐力,才能再一次地逃出生天,再能再一次地,獲得自由。
微微地嘆了口氣,看到遠處的兵士朝著這邊走了過來,諸葛英武這才轉過身來,轉身而去了。
沒有找到小唐,可是,師傅還是要救的——若這把火真是小唐放的,那麼他此刻必定躲藏在某一種,或者在暗中地打探著陶心然的訊息,那麼,自己只要四處派人去尋找,然後留在陶心然的身邊,那麼,他就一定能找到小唐——
這樣想著,諸葛英武又再策馬,朝著陶心然所住的牧場走去。要知道,師傅的身邊早已危機四伏,放師傅一個人在那裡,他還真有些不放心。
可是,諸葛英武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回到陶心然所居住的牧場時,那裡,又發生了一件事。而這件事,直接的對他想要帶走陶心然,造成了頗大的阻礙。而那件事就是,四皇子端木灼看中了陶心然的丫頭珠玲花。
陶心然是在第二天的宴席之上,才看到那個年輕的太子,以及靜靜地坐在太子的身邊的落照的。
一眼望去,陶心然就喜歡上了那個冷清得彷彿枝端落梅的落照。可是,兩人隔得如此的遠,中間還隔著兩個男子,就連凝眸微笑都做不到。
落照的安然無恙,自然使端木灼不滿。雖然昨晚端木齊已經安撫過端木灼,並答應將他看中的,養在自己的馬廄裡的那匹追風流月給他。可是,端木灼的心裡,仍然覺得不滿。而他不滿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丟了面子。而且是在那個最討厭的端木陽的面前。
要知道,這面子是不能丟的,因為若一旦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於是,端木灼只要一看到落照,就感覺到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這時,他一側目,就看到了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