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極極英俊的,年輕男子的臉,長眉斜飛入鬢,眸子裡的光冷醒鋒銳,那個男子,有著冰山一般的堅硬而且冰冷的氣質,此時站在年輕的王妃的面前,就彷彿是一把出鞘飲血的利劍一般,令人微微地感到一陣的寒意。
年輕的王妃恍惚著,有什麼激流一樣的東西從她的腦海之中,彷彿就要飛出去,可是,等她要追溯之時,卻又不得而知。
248——她叫陶心然
可是,她卻有一種感覺,這個男子所說的,都是實話——因為,她看到了那男子的眼睛,那個男子,有著一雙冷若燦星的眸子,可是,此時,那一對晶亮的眸子裡,卻隱隱隱約約地浮動著一抹淚光。就是那樣的淚光,從那個線條流暢如刀鋒一般的男子的臉上一洩而下,竟然將年輕的王妃的心,都灼痛起來——
她心痛這個男子。無論是他的眸子底下的痛,還是他的眼睛裡的驚喜,那樣的表情,都令她覺得心痛。於是,年輕的王妃知道,這個人,自己一定是認識的,不但是認識,而且曾經的關系,也是極其的親密……
“師傅,你這是怎麼了?莫非,你連自己的徒弟都不認識了麼?”看到年輕的王妃的眸子裡隱隱約約地浮動著的光芒,那個黑衣的男子的眼裡,有隱然的淚光不停地閃動著。他單膝跪在地上,對著年輕的王妃嗚咽道:“師傅,你真的忘記我了麼?我是英武……”
英武,朱英武。
那樣稱呼,幾乎是脫口而出,年輕的王妃發出一聲低呼,然後,下一句話,彷彿沒有經過大腦,彷彿就在舌尖,下一秒,她就毫不遲疑地問了出來:“英武,你有沒有看到小唐……”
你有沒有看到小唐?
諸葛英武怔住了。
看師傅的表情,似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她只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準確地叫了出來,然後,她的下一句話,就是毫無意外的那一句:你沒有看到小唐?
小唐。
微微地斂了斂眸子,諸葛英武站起身來,來到年輕的王妃的面前,右手一探,就要握住年輕的王妃的手腕,然而,年輕的王妃卻快速地縮回了手——一種說不出的抗拒,使她對於眼前的一切,開始覺得排斥。
諸葛英武的手停在那裡,他的眸子裡,有隱然受傷的光,他望著年輕的王妃,眸子底下有一層說不出的失望,然後,他輕輕地說道:“師傅,若在以前,您是從來沒有這樣提防過徒弟的……”
“呃……那個……”年輕的王妃忽然不知道如何開口。又或者說,這個猝然出現的徒弟,還沒有令她適應過來,所以,本著一種彷彿上與生俱來的警惕,她縮回了自己的手。
猶豫了片刻,她重新將自己的手伸出來。然後輕輕地說了句:“我將自己的以前忘記了,所以,英武,你告訴我,我以前的名字……”
“您的名字叫陶心然,是鄴城陶家的家主……”諸葛英武的話,並不多。又或者說,有太多的話要說,此時卻無從說起,所以,他得先弄清楚師傅的現在的情況,以及小唐的處境。那才是現在的當務之急。若非如此,若是沒有小唐,單單憑他一人之力,也是無法將自己的師傅從這片大漠上帶走的,更何況,他需要小唐……
“陶心然……原來,我的名字,竟然叫做陶心然嗎?”那個女子的眸子裡,充滿著各種的光彩,疑惑,釋然,驚喜,落寞,種種感覺一齊湧上心頭,幾乎將這個失憶的女子南倒,然後,她就怔怔地站在那裡,任諸葛英武開始幫自己把脈——
諸葛英武已經不願意再說話了,他將自己的食、中兩指,輕輕地按在年輕的王妃的手腕上,然後開始細心地替那個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的女子把脈。
年輕的王妃的脈搏跳動時快時慢,彷彿波濤洶湧,霎時又變得平靜異常。諸葛英武知道,那是因為這個女子的身上,曾經有慢性的毒藥,在左右著她的身體,而且,她的身體,曾經受過極其嚴重的傷,想來端木陽房間隱瞞她在這裡的訊息,所以,只是草草地找人醫了,並未驚動王室裡的禦醫。
可是,除了那少量的,還留存在這個女子身體裡的劇毒以外,除了她的暫時消失的記憶,她的身體,也還算是健康,那麼,即便是要離開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因為端木陽曾經在她的身上種下劇毒,所以,諸葛英武是真的怕,將她帶到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