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場……”
“姐姐,你今天可把葉妃得罪了,她可是個瑕疵必報的人……”經過那一番折騰,陶心蘭早已筋疲力盡。此時的她,靜靜地倚在床頭,望著陶心然,嘆息:“我怕姐姐此後的日子,並不好過……”
“若我不如此,你便是她的頭號敵人……”陶心然幫陶心蘭整理好頭發和被子,搖頭:“而且,我並不怕她,只要大皇子在,無論是誰,我都不怕……”
可是,真的不怕麼?大皇子此番讓她入宮,是要她幫他的,可不是讓她為他招災惹禍的——就連陶心然自己都不知道,大皇子若知道了陶心然如此為他樹敵,不知道又會如何想……
可是,她卻不能不理陶心蘭。為了那一樣東西,陶心蘭的命運,早已和鄴城陶家緊緊地聯系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原來姐姐又是為了我……”陶心然的話,使陶心蘭微微一怔,眸子隨即黯了下來。她說:“可是,此前,我卻一直和姐姐作對……”
“以前的事情,早已過去了,最重要的是過好現在,還有以後……”陶心然幫陶心蘭躺了下來,然後叮囑道:“傷口上潑了開水,固然之痛,可是,一樣可以起到消炎的作用。這樣的話,消炎藥都省了,要知道,葉妃對於今天的事情,必不會善罷甘休的,她一定會派人暗中守在這裡,然後去問太醫院,你都取了什麼藥,所以,你的傷,不能讓別人知道,也不能去讓太醫處取藥,真要取,也只能取些燙傷之類的,你知道嗎?”
陶心然又交待了陶心蘭的一些細節問題,這才讓她休息,然後,離去了。事實上,就如她所說,她是幫不了陶心蘭什麼的,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幫得一時罷了。要知道,在深宮的日子還長,沒有人知道,那些人會想些什麼辦法來對付陶心蘭,就如陶心然自己都不知道,在未來,等待她的究竟是什麼一樣……
在這個深宮裡,每個人,其實都在艱難地活著,算計別人,也保護自己。那樣的不擇手段,還有陰暗用心,漸漸地會變成一種習慣,而習慣,則真是可怕的東西……
不過,幸好的是,她只是這宮裡的過客,來過了,還會離開,然後,在沒有爾虞我詐的地方,好好地活下去……
陶心然回到大皇子宮的時候,袁烈已經回來了。他就坐在最靠裡的凳子上,望著那個一身宮裝的女子慢慢地走近,一向陰沉莫測的眸子裡,有一種說不出是喜還是怒的冷酷表情。
還好,這個表情,陶心然早看習慣了,於是,她直接選擇無視,乍一進門口,就身子左側,向自己所居住的殿室走去。
149——袁烈的質問
陰暗的光線,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彷彿是一一線模糊的黑線,正將她和她面前的人,用漸去漸遠的方式分割開來。
細碎的腳步,靜靜地響著,然而就在陶心然轉身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站住……”
陶心然站住了。
她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彷彿這才看到那個坐在裡面的人一樣,很隨意地說道:“見過大皇子殿下……沒有想到大皇子殿下已經回來了。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回府了?”
要知道,在陶心然的眼裡,這個皇宮,可真是個令人窒息的存在,在下午還在笑語宴宴的人們之間,晚上就可以發生如此血腥的變化,而那些個女人們,是否都帶著如此虛偽的面具,以爭鬥為樂,以爾虞我詐為樂呢?
這些,陶心然並不知道,可是,只在這宮裡呆了半天,她就覺得比一年,甚至一生的時光,更是難過。
“我不回來,哪能知道你做的好事?”年輕的大皇子的眸子裡,本來因為陶心然的故意的忽略而有些震怒。可是一看到她揉眼的神情,再一看她明顯疲憊得站都站不穩的身體,忽然想到這個女子,原本是自己帶入宮的。微微地嘆了口氣,袁烈的眸子裡的光微微地呆了一下,他望著陶心然,聲音也變得緩和起來:“怎麼回事?無緣無故地又把葉妃給得罪了?”
要知道,葉妃在宮裡也是有一定的勢力的,得罪了她,就等於給自己之後的路佈下了一道暗樁,這個道理,這個女人不會不知道,可是,知道,她還是做了,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想分散葉妃的注意力,不想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針對自己的妹妹……
陶心然沒有說話。
可是,她知道,即便她不說,袁烈也是知道原由的,就如他同樣知道她的後世三生一般——那一個人,就彷彿是藏在她肚子裡的一條蟲,無論她在想什麼,那個人統統都知道。
看到陶心然倔強地別過了頭,袁烈的眸子裡的光,微微地黯了一下。要知道,因為事出緊急,他四處奔波,本來也是在半個時辰前回到這裡的。可是,一回來之後,卻聽到了那樣的訊息。本來,他是想前去看看的,可是,他更知道,他一旦出現,帶給這個女人的,一定會是更多的麻煩。
再加上那個蘭嬪,袁烈當然知道,她是怎樣才能進到宮廷裡來的。那種為了浮華和虛榮的女人,一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想要全天下的人知道她的得意,她的幸福,所以,她的行為,顯得太過的張揚,又不知道收斂。還天真地以為只要仗著帝王寵,就可以在這宮裡為所欲為——可惜的是,她忘記了,她的得意,正是別的女人的失意,那麼,她的開心,也正是別的女人的痛苦——慾望滿足的瞬間,就是還債的開始。在這個宮裡,能成為眾矢之的的人,通常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所以,現在的袁烈,是迫切地不想和那個蘭嬪沾上哪怕是一點的關系。
可是,這個笨女人,卻自動地送上門去。要知道,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女人的那點小伎倆,哪會瞞得過早已成了精的太後的眼睛呢?她至所以不點破,只不過是考慮到怕袁烈再受到皇後的脅迫,再多一樣把柄給皇拍抓而已。
可是,這些利害關系這個女人偏偏不知道,又或者說,她明明是知道的,可是卻在明知故犯——
可是,看到她此時的情形,他卻偏偏說不出話來。一念及些,袁烈微微地嘆息了一下:“算了,我知道你又是為了蘭嬪,不過,葉妃那種女人,也不是什麼值得忌憚的角色,你得罪就得罪了吧,以後看到她注意一點就是了……”
葉妃奈袁烈不何,這是袁烈知道的事情,畢竟一朝的大皇子,並已經參與政事,任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而且葉妃向來和皇後不和,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葉妃實在並不是一個蠢的女人,只要袁烈一天對這個女子好,她是不會動她分毫的——只是蘭嬪,恐怕她的日子就不會這麼的好過了……
要知道,宮裡的相處極其微妙,也絕對不會接常理而行,有時,你認為理所當然的,他偏偏不會發生,你認為違逆常理的,他偏偏又會堂而皇之的存在——在這宮裡,本來就是兩個極端的存在,看的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
可是,陶心然卻是不屬於宮廷的,所以,她並不會知道這些在宮裡早已個個都深諳於心的潛規則。
而陶心然在此此挺身而出,自以為是的幫了蘭嬪一把,交以話相激,以及將一切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其實在袁烈看到,這恰巧是幫蘭嬪又招來了無妄之災——要知道,葉妃向來瑕疵必報,她在陶心然這裡受到的氣,自然會暫時地記著,然後加倍地還到蘭嬪的身上去……
所以,袁烈幾乎可以斷定,這蘭嬪的日子,以及會更加的艱難了。
陶心然當然並不知道袁烈之心所思,她還以為自己力挺葉妃,
“嘎……”得罪了葉妃,本來以為這人會大發雷霆之類的,誰知只是幾句輕描淡寫就算是過關了?於是,某個理虧的女人望著袁烈,眨眼:“得罪了葉妃,不會給你製造麻煩嗎?為什麼你竟然不怪我呢?”
看似天真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陶心然望著袁烈那張永遠沒有笑容的臉,驚訝異常。
“難道你不得罪她,我們就沒有麻煩了嗎?”袁烈的話,有一種幾乎無可奈何的寵溺,他望著陶心然,在濃重的陰影裡慢慢地站起身來,語調輕緩地說道:“不過,你也太魯莽了一點,要知道,在這個皇宮裡,得首先學會保護自己,才能更好地保護他人……”
是啊,在這深宮之中,從來都沒有遺世而獨立的存在,幾乎每一個人和另外的人的關系都是千絲萬縷,錯綜複雜。而在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