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傷啊……
他們四個人,可以將人往死裡整,可是,那人哭笑不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可以將那人往死裡打,可是,外表卻一點傷痕都看不出來。他們更可以將那人搓圓,揉扁,然後呢,那個人卻一個字都不敢往外說——即便老天借個膽子給那個人,那個人也一樣都不敢說……
可是,今天怎麼了?又是誰,將他們只做了三分一的事情,加了個倍,再加了個倍的,還給了他們?還一鬧就鬧到師傅面前去?
“我看啊,不是他長了膽子,而是別人借了一個膽子給他……”身後,傳來一個陰陰沉沉的聲音,眾人回頭一看,赫然就是那個向來惜字如金的薛正直。
名正直,人更正直,生平最怕人家誣陷的薛正直,望著習長老令人抬走的習伶,一向沉默冷定的眼裡,全是陰沉得看不到底的黑色的光。
這個習伶,還真不是個東西,平時叫滾就滾,叫爬就爬的,可這一次,竟然敢來誣陷他們……
“對,我同意老薛的話……”這一次說話的,是那個向來唯恐天下不亂的朱英武,要知道,在陶家莊裡,陶心然的四個徒弟裡廣為流傳著一句話:“朱英武一天不闖禍,明天的太陽就不敢出來……”
而且,他叫的,也不是二師兄,二是老薛,那稱呼,奇特而且疏離,彷彿在稱呼一個並不熟悉的人。
038——同仇敵愾
可奇怪的是,薛正直對於這個稱呼,並無絲毫的不悅,或者表示。只是冷冷地睨了一眼朱英武隨意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左手臂,一向沉默得彷彿冰塊的眸子裡,快速地閃過一絲說不出的不耐,以及厭煩。
他冷然瞥了一眼那個得了一分顏色,就想開間染坊給人看的、態度輕浮而且囂張的朱英武,然後微微地凝了一下眸子,在朱英武以為這一個暫時的依靠體不會有任何反應時。薛正直驀地沉肩,垂肘,趁著朱英武的手肘下滑之時,然後手腕一翻,握在手中的長劍連鞘揮出,如風一般地襲向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朱英武——這小子,一定是誠心的,明知道他最怕人碰觸,卻總是一得了空閑,就想吃他的豆腐……
然而,向來惹是生非,卻總是能全身而退的朱英武,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兒。早在薛正直臉色有異之時,他手肘乍一下滑,就原姿勢地後退,薛正直的劍柄,緊貼著朱英武的身體而過,揮起的厲風,吹動他急速後退的白色的衣衫,彷彿春蝶乍起。
朱英武的身子,如風起漣漪一般,毫無引力地快速地退了開去。就在薛正直收劍,沉臉的同時,而那個來作劇的始作俑者,臉上卻還是帶著嘻嘻哈哈的笑,望著早已恢複常態,甚至用手撣了撣肩膀的薛正直,揚眉笑著:“嘿嘿,斬不到,斬不到……”
……
這樣的鬧劇,似是而非,疑真疑假。所以,在其他人看來,早已是司空見慣。所以,這邊,朱英武退開,薛正直冷笑已畢,前面的話題,又再一次地接了下去:
“可是,我還是奇怪,究竟是誰借膽子給他的呢——要知道,習伶是個見風轉舵的主兒不錯,平時欺軟怕硬也是事實。可是,他也是被我們整怕了的主啊,怎麼會自動自覺地來觸這等黴頭……難道,他活膩了……”
言歸正傳,朱英武側過頭來,靜靜地想了想,開始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世人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是不少——正如沒有人嫌錢少,也沒有人嫌命長一樣。可是,這向來怕事怕死如習伶一般的紈絝子弟,這一次究竟是吃了熊心,還是吃了豹子膽呢,敢來惹這這幾個“瘟神”一般的少爺們……
“如果說有人在幕後主使呢?又或者說,許了極大的好處呢?”聽了朱英武的話,這一次開口的,是軒轅子青,這個向來以大師兄的姿態出現在眾人之前的沉穩男子,冷冷地望著朱英武,第一次,以罕見的耐心解釋道:“你不會笨到連這個不都不懂吧——有人在背後指使,承諾了他窮一生之力都得不到的東西,並承諾給他極大的保障,你想想,膚淺如習伶之輩,焉有不動心之理……”
“可是,那人究竟給了什麼定心丸給習伶這小子吃呢?要知道,習家在陶門,也算是富庶之家,人家有的,他未必缺,說不定人家沒有的,他家都會有……還是有什麼東西,使得他如此的鋌而走險,難道,那人真能保他一輩子?要知道,冤枉了我們,他以後可沒有好日子過了啊……”
朱英武依舊疑惑,不過,這一次的問題,卻更象是自言自語。他抬頭望天,拍拍自己的額頭,說道:“嘿,我看啊,那個人許的是倚紅樓的小青,不再找他的麻煩……”
聽了軒轅子青的話,唐方“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向來喜歡落在人後的他以手遮眼,做了個“不知醜,不知羞”的古怪表情,冷笑:“見過人蠢的,可是,卻沒有見過蠢得沒藥醫,還在扮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