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聽說掌門兩月來屢次受襲,也皆因在外樹敵……請問掌門,您除了會為陶家招災惹禍,還能為陶家帶來什麼……”
“是啊,是啊,如此掌門,真應早日讓賢……”
“是啊,律己不嚴,處事不周……這種掌門,我們陶家,不需要……”
……
按照日前商量的結果,向來在陶家頗有聲望的權叔的話音一落,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始了七嘴八舌的討論,言語之間,全部都是針對陶心然的不滿,以及不憤。其中兩人的言辭猶為激烈,字字見血,字字如針。彷彿想要在一舉之間,將陶心然激怒,然後好群起而攻之。
可令人意外的是,那個端坐在眾人之上的年輕的掌門,眉間依然淡然,神色依舊威嚴,面對如此的針鋒相對的嚴厲詰問,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可是,無可否認的是,陶心然也開始佩服起對方的手段起來。因為,她發現,到目前為止,向她提出質問的,全部都是向來對她比較溫和的親和派,或者一向忠心於陶家的老一輩的掌事人。
她發現,包括二夫人以及三夫人在內的那些居心叵測者,到現在為止,還是紋絲不動,冷眼旁觀。
她知道,這恰巧就是對方的計謀。對方就是要那些向來對於她態度緩和的人來質疑她,第一,可以置身事外,達到蚌鶴相爭,漁翁得利的後果;第二,則可以令陶心然輕不得,重不得,導致民心盡失。
可是,陶心然淡若雲起的表情,卻令所有的人捉摸不定。特別是坐在各房之首的二夫人沈月蓉見此情況,不禁狐疑起來——即使能忍,也不可能如此的淡定和不屑一顧吧,又或者說,是哪裡出現了漏洞?
要知道,自從眾人開始羅織陶心然的罪名之時,她就仔細地暗中觀察陶心然的反應,可是,令她失望的是,那個年輕的掌門人,除了神色比較憔悴之外,沒有一點的異常。
她有些茫然地抬眸,正觸到陶心然的眉睫之間,淡然浮起的,鋒銳如刀刃一般的厲笑。
“請問各位主事人,要說的,可都說完了麼?”高坐之上,年輕的掌門在聲討聲漸漸沉寂下去的時候,忽然淡淡地開始詢問。
那語氣,那神情,更象是坐看雲起時的輕淡,又彷彿是雪落眉端的清閑。一句話問完,她的神色,卻驀地嚴厲起來了:“如果說,各位的話都說完的話,那麼,是不是該由本掌門來說幾句了?”
驀地冷淡起來的聲音,帶著某種隱忍的怒氣,彷彿節鐵在鈍器上拖過,幾乎每一分的響,都是令人心驚的沉。祠堂之上,黑色的帷帳低垂,所有的陶家先祖的牌位之側,陶家這個年輕的女家主,望著滿堂的陶家肱股,聲音沉重,猶如破冰沉雪。
她說:“河陀商鋪日前受襲,是因為掌櫃許三,得罪了遠在河陀邊境的匪首——因為他貪心過剩,拒不交出對方收藏在他家裡的逃銀,所以,惹怒了對方,又因為事後逃脫,所以禍延河陀商鋪……不知可有此事?”
陶心然的眸光,卻是望向了坐在二夫人沈月蓉下首的主管河陀一帶的那個一身灰色衣衫的中年男子。
隨著她的視線,那些一直關注著她眼神的人順著她的眼神望去,正看到了那個一寸一寸地低下頭去的,主管河陀一代的主管人陶林。
不過三十歲左右的陶林,身材眼神淩厲,威嚴十分。她說:“這一切,在事發後的第三天,河陀分舵的許友和,已經飛鴿傳書,告訴了陶林——怎麼?陶林,你是沒有收到訊息呢?還是刻意隱瞞,抑或是想要扭曲事實,陷害本掌門呢?”
陶心然字字句句如針如芒,此時,聽在陶林的耳裡,他瞬間就汗濕衣背——
怎麼會?怎麼可能?
這些事情,都是他在二夫人沈月蓉的授意之下,刻意壓下的——當日壓下飛鴿傳書的,是他,隱瞞不報的,也是他。暗中傳令令許友和不準聲張,且暗中賄賂於他的,也是自己。可是,這十天來,二夫人沈月蓉派人日夜監視心然居,莫說陶心然並沒有出過門口半步,即使她能走出心然居,那麼,遠在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