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仙門和大羅宗本就是兄弟宗門,關係十分親密,我們成親之後就在兩宗門之間的幽明谷住了下來,在他的幫助下我也踏入了神魂境界,雙宿雙飛,共享八百年壽元,在神洲大地也有了好大的名頭。
“青鸞前輩,你可聽過梵素心之名?”讀到這裡,蘇毅問道。
“梵素心是出嫁之後才步入神魂境,我沒什麼印像,但論輩分還要在令狐老頭之上,倒是她的丈夫周天海,當年的名氣很大,一手『蕩』魔迴天劍,敗盡同境界的高手,號稱不敗大羅天,當年大羅宗的宗主都有意將宗主之位傳給他,但後來大羅宗沒落,他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蘇毅點點頭,又繼續向下讀去:
吾夫妻縱橫九洲百餘年,享盡天下之福,但天有不測風雲,七月十五,血月正圓,天地至陰,大羅宗被一群神秘高手攻破,滿門上下被屠戮的乾乾淨淨,宗門所在的龜背山已被鮮血染紅,周大哥最敬愛的師父也身首異處,甚至連屍身都已殘缺不全,而餘夫『婦』卻遠在萬里之外的東海小桃花島飲酒賞花,每想都此事,周大哥都悔恨不已。
一連三年,周大哥都在尋找仇家的訊息,並想重建大羅宗,當日協助攻打大羅宗的跳樑小醜被他殺了不少,但卻沒有尋到真正的仇家,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修煉起來也越來越急功近利,有好幾次都煉到吐血,差點走火入魔。我的功力低微,只有在一旁默默協助他。
終於有一天,周大哥從外面回來,狂笑了三日,也狂飲了三日烈酒,卻沒有跟我說一句話,三日之後,他便失蹤了。又過了月餘,我才打探到他的訊息。
他竟然去了我們最愛去的小桃花島,將裡面的桃樹全部砍掉,種上了碧玉曲柳木,待我追到昔日的小桃花島上之時,卻看到他正摟著一個女子,那女子一頭碧綠的頭髮,與碧玉曲柳木的綠『色』相映成趣,他見到我之後,什麼也沒說,撕下衣襟的一角,並與我們的定情信物『潮』汐日月劍一起擲於地上。
看著他輕輕摟著那妖異的女子,我的心便已經死掉了,一把火燒盡幽明谷後便迴轉了無妄峰,幸而還有師父相陪,一場情變竟使我的境界又有提升。
六個月後,一道劍符飛上無妄峰,我一眼就認出這是他的劍符,當年我們多次用這種劍符通訊,以託思念之情,但此時再看到它,已是物是人非,我本想立時就將其毀去,但鬼使神差之下竟然把它開啟。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鄉野撫琴心,劍氣走長虹,逍遙百餘載,福盡有心知。
宗門驚天變,恩仇難相忘,觸目滿蒼涼,『潮』思亦怯怯。
空有豪情志,卻難報師恩,唯有一腔血,散盡滿崑崙。
夫妻結髮義,怎能兩相忘,若有陰陽世,再續執手緣。
信符之上血跡斑斑,相思之情躍然紙上,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卻知道他有危險,原來我的那顆心並沒有真正死去,我衝出無妄峰,燃盡身上的法力,向東海小桃花島飛遁。
昔日如畫般的小桃花島上已變成一片火海,整個島嶼都下沉了一半,碧綠的曲柳木在火海中是如此刺眼,到處是殘垣斷壁,已沒有了生人的氣息。
我在一棵桃樹下找到了周大哥,滿島的桃樹都被他砍掉了,但這一棵桃樹王卻保留了下來,周大哥靜靜地倒在樹下,臉上『露』出了絲絲笑意,雖然還有遺憾,但卻十分安詳,好像他活著的時候那樣。
七天後,我的眼淚流乾了,整個小桃花島也已被清理乾淨,重新種上桃樹,待來年,島上又會桃花盛開,周大哥被葬在那顆桃樹王之下,若不是師父的到來,我想我也會一直在此地陪著他。
我師父也是一位奇女子,早年為情所困,卻能揮慧劍,斬情絲,踏入神魂六變星辰引的境界,她經過多方查探,找到桃花島來,將她所知的情況告訴了我。
原來我當日在小桃花島見到的那個頭髮碧綠的女子就是攻破大羅宗,將龜背山殺的血流成河的最大原兇,號稱碧焰老祖。
周大哥的師父也是碧焰老祖所殺,這個女人善於吸取修道者的精魂元氣,是魔道的巨擘,但她的修為確實很高,已經是神魂七轉領域境大成,而周大哥不過是剛剛踏入五圍破虛空的境界,硬拼幾次都敗於這名女子之手,不知是何原因,那碧焰老祖並沒有對周大哥下殺手,甚至是一縷情絲繫於他的身上,而周大哥強修道法,一身潛力早已耗盡,情知復仇無忘,便想到以身飼魔,假意順從於她。
那碧焰老祖自信修為道法高強,明知對方心懷憤恨,也不以為意,情之一字,確實不可捉『摸』。
那滿島的碧玉曲柳木便是周大哥為『迷』『惑』那妖女而種下的,因為她的本名為柳如玉,生平最愛這種樹木。
周大哥足足忍了六個月,終於找到機會發難,用的方法竟然是神魂融滅之法,他自知與對方修為相差太多,而這種方法則是用自身的神魂去消磨對方的神魂,是以本傷人,周大哥耗盡了自己的神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將碧焰老祖柳如玉的神魂融滅了七成,境界也跌落到了神魂五轉破虛空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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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哥與兩位本門大長老已有約定,神魂融滅之法一旦發動,兩位大長老則同時發難,這兩位大長老都是神魂四轉的修為,聯手之下,將碧焰老祖打的重傷逃遁,現在已不知道躲藏到哪裡去了。
那老妖『婦』還沒有死,我心中只有這一個聲音。
復仇的念頭一刻也不能停息,只是我的修為太低,怎麼也不能做到五行相濟,於是我求師父,動用了禁忌之法,血魂大陣,這陣法是以自身壽元為代價,提升修為,師父本不肯同意,但經不起我苦苦哀求,甚至以命相搏,最終師父同意了,不僅為我開啟了血魂大陣,而且還偷偷傳給了我本門至高道典三十三天道經。
血魂大陣運轉了四十九天,我祭煉了六百年的壽元,神魂境修士可享壽元八百,而那時我已一百五十多歲了,這樣一來,我便只剩下四十多年的壽命,但修為卻接連提高了三個境界,已達到了神魂五轉破虛空的巔峰,已經可以和那妖『婦』拼上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