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裡,他是偏向李商陸。
蘇景年與薛慎之起身,跟在雲暮身後去往水榭。
“你下去將我的荷包撿起來,不然我一腳把你踹下去!”餘寶音怒火沖沖,那是她第一個繡品,給顧芸娘做的荷包。
“是你自己丟下去的,你汙衊我!”李商陸紅著眼睛,不肯認錯,“薷兒和小哥哥都瞧見了,你休要耍賴!”
餘寶音見李商陸不肯承認,氣紅眼睛,拉拽著餘多味上前道:“多味,你來說,是不是他將我的荷包丟池塘裡面去的?”
餘多味沒有看見,因為當時李香薷往他手裡塞了半塊糕點,他驚訝地盯著上面啃得參差不齊的牙印。
李商陸不喜歡餘寶音,他見餘多味沒有作聲,揚著下巴道:“你看見沒有,小哥哥才不會因為你是他姐姐,就幫著你撒謊!”
餘寶音氣得想打李商陸兩巴掌,堵住他的嘴!
她嘴唇哆嗦著,上前去推李商陸。
李商陸可不是吃素的,他平生最厭惡的就是被人冤枉!
餘寶音伸手推他,李商陸避開,推開她的手。餘寶音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圈通紅,眼淚啪嗒往下掉。
“你太過分了!那是我給娘繡的荷包,你將荷包丟進池塘裡,我沒有東西能送娘!”餘寶音雙手緊緊揪著裙子,咬著唇瓣,哭得十分傷心。
李商陸愣住了,他就是輕輕拍開餘寶音的手,根本沒有用多少力氣,她咋就摔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蘇景年沉聲問道。
餘寶音捂著臉坐在地上哭,沒有說話。
李商陸明白過來,他被人算計了,氣得臉頰通紅,憤怒的瞪著餘寶音,同樣沒有開口。
薛慎之看一眼幾個孩子,從袖中掏出一塊雪白的錦帕,信步到餘寶音面前,彎腰將錦帕遞給她。
“把眼淚擦一擦。”
餘寶音耳邊傳來清潤的聲音,她盯著面前一雙白底黑麵繡海水紋的靴子,愣愣地抬頭看著眼前笑得一臉溫柔的男子。他面容清雋秀美,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十分的舒心,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子。
她拿著柔軟的錦帕,擦拭著眼淚,帕子薰染的香很好聞,她說不出名字,像竹香,又透著淡淡地花香。
“你方才是說陸兒將你的荷包扔進池塘裡去了?”薛慎之直起腰,笑容和煦道:“你不必害怕,事實是如此,我會給你秉公處理。”
餘寶音紅著臉,在他笑容的蠱惑下,差點說出實話。
她帶著餘多味回來的時候,聽府裡的下人說府中來了兩個小孩,被安置在東福閣,聽說那是府裡最好的院子,吃穿用度,也是用最好的。下人們一口一句少爺和小姐,態度很好,十分恭敬。是對她與餘多味截然不同的態度!
餘寶音想起京城裡,蘇景年是有一位夫人的,她猜測這兩個孩子,定是蘇景年的婚生子。
而他們姐弟,不過是沾顧芸孃的光。
她害怕顧芸娘為了在府中生存,討好蘇景年,會偏心的對待兩個孩子,他們姐弟倆會失寵。她不敢想,顧芸娘會不會將她送到餘家去。餘寶音沒有任何的頭緒,惴惴不安,就與這兩人在水榭撞上,看到李商陸與李香薷的穿著打扮,小小的年紀,身上就佩戴著貴重的首飾,十分精緻漂亮,比起顧芸娘給她準備的不知道好多少,她心裡更慌亂了,攥緊拳頭,不巧捏住了內袋,她鬼迷心竅,和李商陸撞上,手中的荷包也掉下池塘。
餘寶音只是想要引發矛盾,引來蘇景年,製造成李商陸欺負她,然後以退為進,讓蘇景年覺得愧對顧芸娘,會補償他們姐弟倆,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餘寶音掉著眼淚,搖頭說道:“叔……叔叔,不是他的錯,是我不好,不該把荷包拿在手裡,還沒有拿穩,不小心掉進池塘裡,真的不是他的錯,你別懲罰他。這個荷包掉了,我再重新做一個給娘!我現在學會做荷包,一定能在娘生辰的時候,將荷包做出來。他還小,我做姐姐的,不該和他爭論起來。”
李商陸氣炸了!
餘寶音抹著臉上的淚水,一邊為李商陸求情,“娘帶著我們姐弟倆不容易,是她才讓我有機會像小姐一樣,有繡娘教女紅,老師教唸書,心存感激,就想將第一個做的荷包給她。雖然現在壞掉了,可是真的沒有關係!弟弟還小,您就別怪他!”
薛慎之定定地看著餘寶音,笑容不變,親手將餘寶音扶起來,“你娘把你教的很好,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你既然寬恕陸兒,這件事情就此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