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冥輕哼一聲,腳步一轉,去了正院。
蘇景年將曹氏打發了,顧芸娘喊渴,蘇景年倒一杯溫水喂她喝下。
“今日後,就住在這裡?東西不必收拾,我已經給你重置了。”蘇景年看似與顧芸娘商量,語氣卻不容置喙。
顧芸娘點了點頭,“曹氏如果答應的話,我們就能名正言順……”
“你本來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蘇景年打斷顧芸孃的話。
顧芸娘面頰緋紅,眸光晶瑩,“我如今不是文曲顏。”她幽怨地說道:“當初我們成親,你並沒有親自迎娶我,說起來我們都沒有拜堂。新婚之夜,你也未曾出現,將我一個人丟在新房裡。不,我住的地方,都算不上新房。”說到這裡,顧芸娘心裡有一些委屈。
每個女子最重要的時刻,便是大婚。
而她那冷清的婚宴,真真是傷人心。
當初她只覺得難堪和難過。
如今回想起來,何嘗不是遺憾?
蘇景年又如何不悔恨?
當初他即期待這門親事,又知道不該答應。私心裡,他想要迎娶文曲顏。可她心裡裝的是蘇易,他便拒絕這門親事。何氏一意孤行,訂下這門婚約,為防生變,婚期也十分倉促。
他能夠阻止的,最後一刻,他隨心而為,並沒有去阻止,甚至心裡有一絲期盼,或許她對蘇易的感情淡了,婚後他們能夠培養感情。
直到他看見她腰間佩戴著那塊玉佩,便知他到底是妄想了。
那場婚宴便未曾出席,他給文曲顏留一條退路。
留下的遺憾不止這一樁,太多太多。
幸好上天眷顧,還有機會彌補。
蘇景年緊緊抱著顧芸娘,彷彿要將她勒進骨血裡。
顧芸娘被他勒得生疼,微微蹙眉,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抬手抱著他的腰。
“這輩子你不風風光光將我娶回去,我是不會答應嫁給你的!”
顧芸娘只是嘴上說一說,她是一個寡『婦』,就算要辦酒席,也不過是簡單辦幾桌,請親朋好友參加,舉行一場儀式罷了。
“好!”蘇景年掌心拂過她的面頰,望著她蒼白毫無血『色』的面容,“我會風風光光將你娶回家。”
顧芸娘鼻子一酸,眼眶溼熱,悶頭扎進蘇景年的胸膛裡。
她心裡是期待的。
就算沒有,有他這一句話,足夠了!
“呀呀呀!我的眼要瞎啦!”衛冥進來,看到你儂我儂的這一幕,嘖嘖道:“老年人的愛情,就像老房子著火,點著了一發不可收拾。大人,您可得悠著點兒,小娘子身子還虛著呢!可經不起你幾回折騰!”
顧芸娘聽著他的葷話,臉上火燒一般,滾燙。
蘇景年鬆開顧芸娘,拉著被子給她蓋上,冷眼看向大喇喇坐在羅漢床上的衛冥。
衛冥看著蘇景年青黑的臉,翹著二郎腿,沒個正經,“你都二十五六了?小娘子才十四?還是十三?你不老麼?”
“還差一個月二十五。”蘇景年糾正衛冥。
顧芸娘從被子裡探出腦袋,解釋道:“我十八了。”
衛冥挑了挑眉,“那也是老牛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