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退是不可能辭退。
她沒犯錯。
即使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總會『露』出馬腳。
蘇景年冰涼的視線掠過裝有資料的抽屜,眸光晦暗不明。
“先留著。”
他微揚的唇角透著陰邪之氣,想要看看她耍什麼鬼把戲。
雲暮驚訝地看向蘇景年,當初說不要的是他,還是自個強塞進來。眼下這顧芸娘雖然排除細作嫌疑,可行為也很古怪,反正就不是心思純正的人,就該辭退了!
可他家主子竟然要將人留著!
“主子……”
蘇景年不想多說,直接打斷他的話,“她做的菜很合口味。”
雲暮噎住了。
心裡默默地想,他今後多花些心思,盯著顧芸娘吧!
她要是心懷鬼胎,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遲曦捧著摺疊整齊的衣裳進來,聽見蘇景年誇讚顧芸娘,手指收緊衣裳。
“主子,會廚藝的人,不止顧芸娘一個人。她如今身份可疑,若是將她留在身邊,只怕是一個隱患,畢竟有時候會防不勝防。夫人……”遲曦提起文曲顏,紅了眼圈,“如果奴婢不是太信任何氏,認為她不會傷害主子,傷害夫人,在夫人的掩護下離開,也能多留下一個人手幫忙,或許能夠拖延到你們回來。”
雲暮臉『色』陰沉,警告地盯著遲曦。
主子的任何決定,不是他們做屬下能夠置喙的!
遲曦垂著眼瞼,對雲暮的警告視而不見,“夫人若是知曉,定會想要主子平安無恙。”
蘇景年坐在闊榻上,屋子裡高垂的紗幔擋住光影,他半邊面容浸潤在陰影裡,俊美的面容顯得陰柔無比。
他目光凝在遲曦身上,她低垂著頭,脊樑筆挺。這個向來怕她的人,如今不但不怕,許多時候忤逆他。
“遲曦,你的命是誰給的?”
遲曦面『色』一凝,她抿了抿唇,“奴婢的命是主子和夫人給的。”
“你的命是顏兒給的,你時刻謹記住。”蘇景年眸光陰暗,一字一句,慢慢說道:“不準做對不起她的事,我身邊不留忘恩負義之人。”
“奴婢不敢對夫人有二心,請主子明鑑!”遲曦連忙表真心,“奴婢一直謹記著夫人的恩情,如果不是夫人,奴婢也隨她一起去了。”她深吸一口氣,面『色』發白道:“奴婢的行為逾越,卻是在替夫人維護主子。”
蘇景年並不再看遲曦一眼,他言盡於此,她心中明白是最好。
雲暮見蘇景年敲打遲曦,他輕嘆一聲,只希望遲曦別仗著她這條命是夫人給的,主子對她多有維護,便忘了本份,真當自己是半個主子了!
屋子裡一片寂靜,他們見蘇景年握著書卷,自覺的退下去。
門合上,阻隔大半光線,屋子略微顯得昏暗。
蘇景年手指撫『摸』著書卷裡文曲顏的小像,周身的冷意散去,眼中沉澱著獨屬於她的溫柔。
“希望你最後的善良,不會被辜負。”
——
顧芸娘給劉勇做好野豬肉,不見雲暮過來替她看孩子。餘寶音在家裡,她不放心餘多味。
餘多味後背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只要不碰到不會疼。
“娘,我陪您一塊去。”餘多味想陪著顧芸娘,“我正好跟在娘身邊學廚藝。”
顧芸娘『摸』著他的腦袋,“傷口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