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芸娘衝進來,一口氣險些上不來,踉蹌地往後倒。
劉大嫂急忙扶住顧芸娘。
顧芸娘淚水奪眶而出,不過分別一個時辰不到,他就遭大罪。
小小地身軀趴在床上,瑟瑟發抖,小臉上流淌著水珠,她分不清是驚嚇出的冷汗,還是害怕無助的淚水。
她不敢碰觸餘多味,就怕弄疼他。
顧芸娘雙手輕柔地搭在他的腦袋上,他十分抗拒,不肯抬起來。
“多味,是娘。”
小小的腦袋配合的抬起來,顧芸娘淚水瞬間崩塌而下。
他的臉頰被地上的砂礫剮蹭出血痕,小小的一張嘴,被紅薯塞住撐大,沙子糊了一嘴,滿嘴的鮮血。
顧芸娘怒氣蒸騰而上,他只是一個孩子,被如此欺負。
她手指顫抖著,從他嘴裡將紅薯給摳出來,『摸』了『摸』他的下頷骨,就怕給弄得脫臼了。
“多味,對不起,娘沒有照顧好你。”顧芸娘很愧疚自責,他還這麼小,被一個站起來比他還高的惡犬追趕,該有多害怕。她看著餘多味雙眼呆滯,沒有哭,也沒有鬧,就跟有刀在剜她的心。“多味,娘回來了,別怕。”
“娘,我好害怕。”
餘多味嘴裡的紅薯被拿出來,他臉上貼著顧芸娘溫暖的手掌,看著滿眼含淚的顧芸娘,他‘哇’地一聲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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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多味再懂事,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
顧芸娘小心避開他的傷口,將他擁進懷中,撫『摸』著他的腦袋,“多味別怕,娘會陪在你的身邊,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餘多味把臉埋在顧芸娘懷裡,嗚嗚哭泣。
劉大嫂抹著眼角的淚水,“天可憐見的,造了啥孽,才攤上這麼個心腸狠毒的孩子!多味是她弟弟啊!她也下得了毒手!”
顧芸娘眼底一片冷意,她絕不會放過欺負餘多味的人!
肉骨頭,餘寶音一個孩子,她能拿得出肉骨頭嗎?
曹氏觸及顧芸娘冰冷的眼神,到底心虛,不敢直視。
顧芸娘冷笑一聲,和他們一家子脫不了關係!
赤腳郎中問顧芸娘要來一把剪刀,剪開衣裳,看著背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深深淺淺的傷痕,他看著揪心,“這是哪條狗咬的?”
劉大嫂連忙說道:“是餘瞎子家的狗。”
餘瞎子家的狗,也是流浪到村裡,被餘瞎子撿去養。
半年前,餘瞎子沒了,這狗就又成了流浪狗。
雖然是一條惡狗,不招惹它,不會平白無故咬人。
郎中皺眉道:“傷勢太嚴重,只是普通的傷不要緊,壞就壞在他被狗咬傷。你可曾聽說過杏林醫館?周國夫人著的一本醫書,就有說過被狗咬傷,極有可能會得癟狗病。得這種病之後,神智瘋瘋癲癲,會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直至身亡。被狗咬傷之後,尋常是七天發作。如果二十一天沒有發病,他就『性』命無憂,要整整一百天之後,才算真正的安全,沒有得癟狗病。”
顧芸娘嚇壞了,懷中的小人兒渾身發抖,她抱緊了。
“那該咋辦?”
郎中笑道:“周國夫人也有寫方子,先清理掉狗留在傷口的口水,擠出毒血。找到咬人的那條狗,將其殺死之後,取它的腦髓敷在傷口處,才能預防他患上癟狗病。”
這種手段雖然殘忍,但是與孩子的一條『性』命相比,又算不得什麼。
惡犬留著,又無人看顧,遲早會是禍患。
但是要打殺它,又並非這麼容易。
顧芸娘瞬間想到雲暮。
他會武功,只是一條惡犬,對他來說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