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什麼?他偷我的銀錢!我告訴你顧芸娘!你嫁來餘家就是教好這兩個小的。這兩個小的,一個兩個在你手裡不成器。我兒子給你這喪門星剋死,孫子你教不好,要你有啥用?白白浪費糧食,改明兒我就找牙婆子把你給賣到窯子裡去!”想到她閨女還在昏睡中,滿肚子的火氣,狠狠瞪著顧芸娘,“等秀蘭醒過來,她要是你給推下山,看我怎麼收拾你!”
顧芸娘怔住了,這才想起秀蘭是誰。
丁氏生有兩子一女,長子餘青林,次子餘青山,么女餘秀蘭。
原主的姐姐嫁給餘青山,生了一兒一女,難產導致大出血虧損身子,沒熬過去一年就去了。
顧家心疼這兩個外甥,將原主嫁給餘青山做繼室,照顧這兩個小的。新婚那一天,餘青山被拉走徵兵,戰死在沙場上。洞房都沒有入,就成了寡婦。拿到的撫卹金,原主一個銅板也沒有瞧見。
原主的祖父,曾經給嘉遠帝做過御廚,被御賜一品金刀。告老還鄉之後,想將廚藝傳承下去,可原主的爹以君子遠庖廚為由,不肯學廚藝。只好教兩個孫女,原主對廚藝很有天賦,盡得真傳,姐姐就十分遜色。
原主祖父指望她能夠將顧氏菜譜發揚光大,哪裡知道一出師就被顧父顧母逼著嫁給餘青山。
顧父顧母很好面子,不願意原主拋頭露面,丟他們的臉。
好在她有一手廚藝,給人在村裡做酒席。幸虧原主雖然軟弱,卻並不愚蠢,會藏拙。做的菜比普通人只好上兩成,怕太招搖惹來禍事。可她性子太軟弱,賺來的銀錢大多給丁氏搶走,敢怒不敢言,只能勉強養活兩個小的,依然窮的響叮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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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幾日前,餘秀蘭要搶原主的顧氏菜譜,原主自然不肯給,推搡間,兩個人一起滾下山,她才撿一個便宜,在這具身體裡活過來。
顧芸娘遮住眼底的冷意,在原主身上,她看見前世的自己,就是太過軟弱,才遭人欺凌,最後落得身死魂消的下場!
既然退讓不得善終,那又何必忍受窩囊氣?
何不痛痛快快活一場?
顧芸娘深吸一口氣,“站住!”
丁氏拉著臉,就見顧芸娘牽著小男孩的手,“多味,你告訴……娘,你偷銀錢了嗎?”
餘多味眼睛裡含著淚水,他怯怯地望著丁氏,被丁氏凶神惡煞地表情嚇得脖子一縮,躲在顧芸孃的身後。
顧芸娘蹲在他身邊,眸光溫柔,透著鼓勵,“是你偷的,給奶道歉。不是你偷的,娘為你做主。”手指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淚水,溫言細語的嗓音透著力量,“別怕,娘會保護你。”
餘多味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溫柔的娘,她的手很溫暖,很有力量,讓人不由自主想要依靠。她說會保護他……他可以相信嗎?
他掙了掙自己的小手,不敢去相信顧芸孃的話。他記憶裡面,全都是丁氏毒打他們一家三口的畫面。
顧芸娘看見他被丁氏毒打,不敢救他,反而關上門躲在家裡。
他嗓子喊啞了,顧芸娘也沒有出來。
“多味,娘以前做錯了。你相信我一次,我能夠保護你。”顧芸娘舉著手裡的藤條,“你看,我搶來的。”
餘多味抿了抿唇瓣,一陣刺痛,嘴角被打裂了。
他很想相信顧芸娘一次,他真的不想再被毒打了。
這一次,或許她可以被信任?
餘多味鼓起勇氣,做好再被毒打一次的準備。
“我沒偷,這銀錢是我給財主家放牛,賺來的工錢。”餘多味餓了三天,顧芸娘摔破腦袋後,躺在床上三天沒下床。他肚子很餓,給財主放牛,一天兩文錢,一個饅頭。
顧芸娘心中很難受,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剛剛活過來,以為是周莊夢蝶,虛虛實實分不清楚,一直到今天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家裡米缸全都空了,只有一瓢玉米麵。她看見灶臺上掛著一塊臭掉的豬皮,靈機一動,按照原主的記憶去小溪裡釣蝦蟹。十月的螃蟹,蟹黃很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