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偏頭躲開,隨便用袖子擦兩下,“血已經幹了,擦不乾淨,等下過河之後,洗個澡就行了。”
蘭心淺笑一聲,將錦帕收起來,“你們在這裡睡一晚?”
“不。”
“連夜趕路嗎?你怕還有人埋伏?”蘭心沒有等到蘇易的回答,扭頭看向他,觸及他審視的目光,眸光微微一閃,她含笑道:“我只是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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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易抿唇,沒有理會蘭心,轉而指揮他們將自己人抬著放在板車上,等下一站,便將他們給火化了。
蘭心跟在蘇易身後幫忙。
蘇易站在她身邊說道:“你不用幫忙,在一邊休息。過了河,幾十里路有一個小鎮,我僱鏢局送你回蜀地。”
蘭心緊咬著下唇,眼睛裡透著委屈,“蘇易,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蘭心,女子該自重,方得人看重。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讓彼此很難堪。”蘇易絲毫不曾動搖決心。
蘭心抓著蘇易的手,“我不相信你心裡沒有我的位置。阿易,平陽候府不是非你繼承爵位不可,你還有兩個兄弟。我這一次來,就是想帶你走。”
蘇易垂眸望著她覆蓋在手背上的掌心,蘭心也覺察到他的視線,不由得握緊了他的手掌。
“在竹樓的時候,你每一次握著我的手,我的胸口都會悸動,甚至不敢看向你的眼睛。你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一定發現每一次和你牽手,我的手心都會洇出一層薄汗。”蘇易攤開他的手掌心,清泠泠的月光下,寬厚乾燥。
蘭心臉色陡然一變,他在告訴她,當初愛慕她,只是小小的親密接觸,他便會有反應。而如今,他能夠淡然處之,他的心中再也沒有她。
“阿易……”蘭心驚慌地握緊蘇易的手,急忙解釋道:“當初並非我不願意赴約,而是我身不由己。我的身世沒有欺騙你,唯一騙你的是我的爹爹並非為孃親報仇而死,他是被我孃親牽連,才死於非命。我孃親她還活著,我……”
“賤人!你休想再騙我大哥!”蘇越帶著一隊人馬疾馳而來,練武之人,耳聰目明,他聽見蘭心那一番話,“你若不是心腸歹毒的人,為何勾結華敏與何氏,害死三弟妹?”
三弟妹?
蘭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三弟妹說的是文曲顏。
她死了嗎?
蘭心緊了緊手心,這並非是她的本意。
心思翻轉間,蘭心又釋然了。
弱肉強食罷了。
這個世間,誰是強者,誰便有足夠的話語權。
她……也不過是受制於人罷了。
蘇易目光凌厲的看向蘭心。
蘭心莞爾道:“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你早就在懷疑我了。枝枝對我也起疑,才會用蜀地的菜試探我,還讓沈秋跟蹤我。”
蘇越拔出長劍,朝蘭心胸口刺去。
蘭心臉色驟然一變,她拉著蘇易與自己調轉方向,用力將蘇易推向蘇越。
蘇越臉色青黑,他及時收劍,雙眸冒著熊熊怒火,瞪向蘭心。
便見她如斷線的風箏,被巨弩飛射而出的箭貫穿胸膛,釘在幾米開外的樹幹上。
他錯愕的瞪大眼睛,她在救蘇易?
不是用蘇易擋劍?
蘇易也被這一變故弄懵頭了,他看著釘在樹上的蘭心,口中溢位鮮血,目光直勾勾地望著他,似乎有話要說。
蘇越顧不上蘭心,他帶著人去追兇。
蘇易是怒蘭心,害死文曲顏。
可她轉眼,為救他而死,心情即沉重又複雜。
“阿易,對不起,我欺騙了你。有很多話,我想向你坦白,又怕你因此而疏遠我。今日倒是一個機會,如果再不坦白,只怕沒有機會了。”蘭心抬手抹去唇角殷紅的鮮血,她眉眼含笑地望著蘇易,“我的孃親是東胡國的聖女,她並不喜歡東胡國,聖女的身份聽著很神聖,在東胡國的地位至高無上,可那只是表面罷了,卻是受制於皇室。她遇見我爹爹,便與我爹爹走了。可汗如何輕易放過她?找了整整十年,才將我孃親找回去。”
蘇易蹙眉。
“我是有目的接近你,他們讓我接近的是秦景凌,或者是他的兒子秦淮。可我一眼便看上你,你太好欺騙了。”蘭心想要笑,氣息卻漸漸微弱。她咳嗽幾聲,臉色愈發白了,胸口傷口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