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年臉色變得鐵青,他死死盯著何氏,憤怒而怨憎。他多麼希望自己不是何氏的兒子,這樣他就能將她給掐死,給文曲苑報仇!
可他暫時不可以,還要從她口中逼問出來,誰在背後指使她!畢竟何氏沒有這個能耐,能夠將他留下的兩個暗衛給擊殺!
“誰指使你乾的!”蘇景年怒吼著,他看著還想要狡辯的何氏,“你別以為是我的母親,我不敢殺你!你今日不將幕後之人交代出來,你就替他去死,到地下給顏兒贖罪!”
何氏聽著蘇景年決絕的話,臉色慘白,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景年,你在說什麼話呀?娘聽不懂!文曲顏自尋短見,和我有什麼關係?是!我平時是苛待她,我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要她的性命?是怎麼死的,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明白!”
蘇景年雙手握成拳,太過用力,青筋爆出來,眼中戾氣肆虐,暴怒道:“雲暮,送她一程!”
雲暮心裡想,他算有遺漏,才會釀造成大禍,他死不足惜!
何氏太過惡毒,他殺了何氏,到時候以死謝罪,也不會讓蘇景年揹負弒母的罪名!
今後不會再有一個何氏傷害蘇景年!
他拿著吊死文曲顏的白綾,套上何氏的脖子。
何氏臉色劇烈一變,她雙手顫抖,緊緊抓著脖子上的白綾,看著眼底一片悲哀絕望的蘇景年,她知道自己再不如實交代,蘇景年一定會殺了她的!
何氏臉色慘白,咬牙道:“我說!我全都交代出來!”她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懼意,艱難的開口道:“華敏,是華敏公主指使我做的。那些人手,也是她給我,將你騙進府中來,再讓那些人嚴防死守著你,不讓你出府去援救蘇易。但是我也想不到,那些人竟然……竟然那麼大膽,敢對文曲顏動手!我不告訴你,就是擔心你找華敏公主報仇,你勢單力薄,如何鬥得過她呢?景年,妻子還可以再娶,命只有一條,為了爹孃,你千萬不要衝動,找華敏公主報仇!”
蘇景年不相信何氏的話,但是這件事,絕對與華敏也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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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母親,對我的生活,橫加干涉,從未考慮過我的感受。你今日這般對待顏兒,就是仗持著你是我母親的身份,不敢將你如何。畢竟,當初阿姐死的時候,我與你只是產生隔閡,並未替她報仇。你可曾想過,我為何沒有對你動手?”
何氏心裡一顫,她滿目茫然,又驚又怕的望向蘇景年,彷彿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阿姐留下遺言,她的那條命是你給的,她將命還給你,讓我不要對你動手。”蘇景年將侮辱她的太傅一家給挑了,沒有動何氏。若知是這一事,助長何氏的威風,早在之前,他就要掐斷這一條禍根!
何氏聽到這裡,滿面驚懼之色,嚅動著嘴唇,就聽到蘇景年森冷道:“將她關進湖心亭,等我回來處置!”
“不!不要!景年,我是你娘!你不能這麼對待我!”何氏一聽關在湖心亭,她臉色煞白,說是亭子,其實是建造在湖心中央的一間屋子,夏日裡晚上在裡面飲酒納涼,別有一番滋味。
可蘇景年的祖父,有一個寵妾,害死了他的祖母之後,那個寵妾被蘇元靖關進湖心亭,命人看守著出口。而若是要逃跑,四周都是水,不會泅水,只能被關到死!
那個寵妾,關在屋子裡,裡面貼滿了符紙,掛滿了前一任侯夫人的畫像,寵妾一睜開眼睛,就是看到被她害死的侯夫人,生生被逼瘋了,用帳幔勒死自己。從此以後,湖心亭便一直荒廢下來,無人踏足。
蘇景年他這是鐵了心,要逼死她啊!
“景年,景年,不要啊,我是你娘——”
何氏話未說完,就被雲暮捂著口鼻離開。
蘇景年望著文曲顏,她臉色青白,眼睛緊閉,平靜的面容,他在上面看見了痛苦、不甘、絕望,她當時該有多麼害怕?
而他說好保護她,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卻沒有陪伴在她的身邊。
蘇景年胸口苦悶絞痛,緊緊閉上眼睛,想起她總是眼睛閃閃發亮的盯著他,彷彿看見他便有無限的歡喜。明明性子那般膽怯,綿軟,卻為了適應在他身邊,願意去改變自己。
就在昨日,她還軟軟地依偎在他懷裡,那般的依賴與眷念,將他當做唯一的依靠。
他想上天不曾薄待他,才會讓文曲顏來到他的身邊,她明亮的笑容,照亮他心底的陰霾,讓他感受到這人世間還有些許的溫暖。
而今,這一縷溫暖,也被掠奪,抹殺。
“枝枝呢?”蘇景年乾啞悲慟的嗓音響起,他像是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商枝在何處?”
遲曦滿面淚痕道:“奴婢去通知大小姐的時候,她已經與姑爺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