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宅。
商枝坐在主屋裡,用早膳。
薛慎之給她挾一個灌湯包,秋水端著一碗煮好的羊乳進來。
這原來是沈秋的工作,秋水是搬進李宅的時候,嘉郡王妃找牙婆子買來的婢女,暫時替代了沈秋的位置。
“小姐,沈秋一大早就收拾包袱走了。奴婢多嘴問她去哪裡,她說並不是您的婢女,如今兩個人的情分斷了,她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秋水將羊乳放在商枝的面前,將沈秋的話轉述給她。
商枝面目十分平靜,雙手捧著一碗羊乳,青花瓷碗入手溫潤,淺淺嘗一口,溫度溫潤,正合適入口。
熱了燙嘴,涼了有羶味。
她不緊不慢,將一碗羊乳喝完,方才擦嘴道:“她是大哥給我的人,如今又回大哥身邊去了。是我負了她,她怨我很正常。”
秋水欲言又止。
商枝似乎對沈秋的離開,一點都不在意。
秋水心裡惋惜,她來李家才幾日,卻是見識過沈秋的忠心。
可昨日發生的事情,也不能說是商枝的錯。
分明是華敏公主故意挑撥離間,沈秋中計,無可厚非,商枝看著她受刑,袖手旁觀,並未用盡全力出手相救,難免會心寒。
商枝若是真的去救人,華敏公主定不會饒過商枝,會讓她跪半個時辰,肚子裡的孩子定會保不住。
“沈秋會想通的。”秋水留下這一句話,就離開了。
薛慎之看著商枝故作落寞的模樣,抬手彈一下她的腦門,“都佈置好了?”
“安排好了。”商枝點了點頭。
這時,管家急匆匆過來,“少爺,少夫人,劉公公來了!”
商枝詫異的看向薛慎之,猜測劉通來所為何事。
薛慎之扶著商枝起身,“去了便知。”
兩個人去往前廳,劉通臉色並不好,他直言道:“皇上讓咱家帶口諭,傳寧雅縣主入宮敘舊。”
商枝聞言,心底鬆一口氣,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劉公公,您今日來得實在不巧。前天晚上在宮中我與相公遭受無妄之災,差點被冤枉帶著宮妃私逃。娘心裡擔心,便去皇覺寺給我們祈福。”商枝原來擔心華敏會暗中對付寧雅,從宮中回來之後,第二日一早,就讓她與李玉珩乘坐普通的馬車離開京城,暫時去別院住一段時間,讓他們好好過一段閒暇清淨的時光。
結果華敏沒有動手,元晉帝卻突然開竅了,藉著身份召見寧雅。
不!
或許這也是華敏給元晉帝獻計。
“華敏公主煽動皇上的?”商枝詢問劉公公。
劉公公頷首,他神色一鬆,“既然縣主不在府中,咱家就先回宮覆命。”
“有勞公公跑這一套。”商枝給劉公公塞一個荷包,“公公買壺酒吃。”
劉公公不和商枝客氣,將荷包給收下來,轉身離開。
皇覺寺與國寺的名氣相當,全都是皇家寺院,只不過國寺在京城,而皇覺寺在江南,離京城有兩千里路。
元晉帝就是想要見寧雅縣主,派人去找,誰知道路上會不會‘錯開’呢?
反正沒有找到人,到時候可以說是遊山玩水去了。
畢竟誰也不能規定,寧雅與李玉珩不能離京。
他們又不是武將!
賀府。
賀岱將蘇家與秦家的資料全都整理好給巴音,他知道的一些辛秘,也一併告訴巴音,給華敏公主投誠。
元晉帝讓他配合華敏公主,事情辦成了,便會給賀錦榮升官。
這是賀錦榮唯一的出路。
賀岱只有這麼一個老來子,自然要為他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