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年站在院子裡,將手裡的手杖給丟開,雲暮抱著手杖,緊張地盯著蘇景年,生怕他會摔倒。
蘇景年倒是沒有在意,這段時間,他自己鬆開手,沒有人扶著能夠走幾步路,一日比一日要多走幾步,卻是持續不了多長的時間。
“主子,您昨晚又腿疼了,今日就別走太久。咱們慢慢來,別太急於求成。”雲暮心裡擔憂每日練習太久,蘇景年才會腿疼。自從能夠下地自己走後,便再也沒有腿疼過,每晚半夜裡,三少『奶』『奶』給主子按腿,也功不可沒。
蘇景年嗯一聲,顧自抬步往前走。
一步比一步穩。
蘇景年緊咬著腮幫子,雙手緊握成拳,一口氣,走到院門口。
雲暮小跑過去,蘇景年滿頭的冷汗,他拿出帕子遞給蘇景年,“主子,腿疼嗎?”
蘇景年接過錦帕,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不痛。”
院門被敲響,婢女將院門拉開,水芹站在門口,一眼看見蘇景年與雲暮,當即道:“三少爺,奴婢來告訴您一聲,三少『奶』『奶』去銅雀街蘇家送信,待會奴婢給您按腿。”
蘇景年手一頓。
雲暮生怕蘇景年誤會,多嘴問一句,“夫人讓少『奶』『奶』去送信?”
“不是。杏林醫館送錯信,本該是送去給銅雀街的蘇家,三少『奶』『奶』見後,自告奮勇的去送信。”水芹眨了眨眼,看著滿頭大汗的蘇景年,“三少爺,奴婢這就去吩咐廚房燒熱水。”
蘇景年眸『色』暗沉,“不必,你去服侍母親。”
說罷,轉身往回走。
水芹望著蘇景年穩健地身形,一步一步慢慢往屋子裡走,一點都不晃,壓根瞧不出他曾經是個殘廢。
尋思著話已經帶到,水芹便快步離去。
回到正院,就看見陳媽媽拉著回府的文曲顏,讓她去廚房準備晚飯。
水芹看到了,不禁皺了皺眉,二夫人這是狠了心要磋磨三少『奶』『奶』,讓她與三少爺離心。
只怕這頓晚飯,不做到日暮,是不會放三少『奶』『奶』回去。
而院子裡,雲暮望著蘇景年的面龐,俊美的面容線條如刀刻,冷硬至極,並沒有半點怒『色』,心裡惴惴不安,擔心這樣的蘇景年爆發出來,怒火無法收拾。
“少爺,您知道夫人討厭大少爺與二少爺,說不定是重要的事情,被夫人給壓下來,三少『奶』『奶』方才將信送過去。”雲暮感受到蘇景年眸光愈發寒冷,心裡‘咯噔’一下,再要緊的事情,也輪不著三少『奶』『奶』去送,她可以隨意指派一個小廝去。
雲暮覺得他多說多錯,乾脆閉嘴了。
也不敢說去查,就怕結果惹來的後果,他們都無法承受。
蘇景年來回走了半個時辰,直到走不動,方才讓雲暮將手杖給他。
雲暮亦步亦趨跟在蘇景年身後,吩咐小廝去打熱水給蘇景年沐浴,看著主子一臉陰沉,不由得為文曲顏說好話,“三少『奶』『奶』送信,用不了多久,很快就會回來。屬下見這段時間,三少『奶』『奶』不再怕您,還敢在您面前頂嘴,擔心您半夜裡腿疼,她特地讓婢女二更天的時候喚醒她呢。”
蘇景年緊抿著薄唇,文曲顏這段時間的確與他親近許多。自從那一夜在腳踏板借宿一夜之後,他並未與她‘秋後算賬’,在他面前便不再怕他,敢忤逆,回嘴,甚至管束他。
只不過她一直將他當做哥哥,回到小時候那段相處的時光。
事關蘇易,她眼中便只剩下一個蘇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