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想著,那些資料都是薛慎之要得用的,襄王是帶不走的,而且顧冕已經將東西給銷燬掉,襄王手裡又如何會有證據?
這樣一想,陳知府鎮定下來。
不一會兒,襄王從容的進來,他身後抬著一口大箱子。
陳知府眼皮子一跳。
襄王向元晉帝行禮,道:“父皇,兒臣有要事奏聞。”
元晉帝目光沉沉,望向襄王,“何事稟奏?”
襄王道:“父皇,兒臣隨慎之一同前去安陽府城,在他出事前幾日回京城,對於清丈土地一事,心中十分清楚。若是兒臣未曾記錯,回京之時,無主的土地有九千畝。兒臣是刺史,慎之便將清查出來的土地,有主本與副本。主本在他的手中,而副本在兒臣手中,未免幹物燥,走水燒燬,兒臣手裡還有副本,以免到時候要另外清查。”
“哦?不是薛慎之強奪的土地?”元晉帝意味不明地看向陳知府。
陳知府心一沉。
“每一塊無主的土地,都有百姓按手印,確認無誤。父皇若不信,大可按照登記的土地,去檢驗。”襄王開啟箱子,隨意拿出一本,遞給劉公公。
劉公公呈遞在元晉帝龍案上。
元晉帝翻開,無主的土地在哪個縣,哪個鎮,哪個村,哪個位置,多少畝,都有詳細的記載,只要一查,便能夠查出來。
而陳知府給冊子,裡面只記載百姓的名字與數量。
元晉帝突然指著一個印章,“這是什麼?”
“這是慎之的字。”襄王上前,看一眼,“前尚書曾秉硯給起的字,並未傳出去,知道的人甚少。”
陳知府見元晉帝變了臉色,心底一顫,腦袋劇痛,一方硯臺砸在他的腦袋上。
墨汁混著鮮血流淌而下。
元晉帝目光陰戾,緊盯著兩本冊子上,襄王提供的冊子,上面有三個印章,一個是襄王的印章,另外兩個是則是薛慎之的,一個印著‘薛慎之’,一個則是印著‘君瑕’。
寓意君子無暇。
薛慎之蓋上私章,便是為了防範假冒。
“皇上……”
“閉嘴!”元晉帝將兩本冊子全都甩在陳知府腳邊。
陳知府驚慌地將冊子給翻開,目光落在冊子上,瞳孔一縮。
顧冕搜來的冊子,上面只有蓋著‘薛慎之印’這幾個字,分明就沒贏君瑕’。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陳知府心涼半截。
薛慎之,早有預料了嗎?擔心他們將冊子給銷燬,所以他故意將假的冊子放在屋子裡,真的早就給他轉移了嗎?
然而,更令他驚駭的是嘉郡王,帶著張一聞進殿。
張一聞跪在地上道:“皇上,草民要檢舉陳知府謀害朝廷命官,貪汙受賄,強佔百姓土地。”隨即,開啟一口箱子,裡面的冊子,與襄王的冊子一模一樣,只是封面上有一個主本二字。“草民是薛大人聘任的廝,他的事情,多半是經草民的手辦的,這冊子是薛大人回京時,叮囑草民,若是他出事,便帶著這些回京,找郡王領著草民將這些呈遞給您。”
若是沒有嘉郡王的引薦,張一聞敲擊登聞鼓告御狀是要受刑的。
“皇上,微臣冤枉啊!”陳知府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喊冤。
“你可有罪證?”元晉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