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夫人不以為然道:“大姐,爵位收回,還能恢復爵位。只要你肯幫忙,這只是一樁事而已。我的子孫不爭氣,景凌、景驍出息,你是我的大姐,力所能及的事,難道不應該幫助我嗎?文家如果有秦家的地位,我也會出手相助。”
秦老夫人閉了閉眼,精力不濟,“這件事,我幫不了。可以給你在京城安置一棟宅子。”
文老夫人心中並不滿意,有爵位之後,宅子自然也有了。
“你這是不願意幫忙?大姐,你可別怪我不顧念姐妹的感情,當初商枝在杏花村醫死人,和別人搞破鞋的事情,我在京城宣揚出去,我看她怎麼有臉混下去。”
秦老夫人呼吸急促,怒瞪著文老夫人。
文老夫人嘆息道:“大姐,你別激動,答應我的條件,這件事就爛在我肚子裡,我保管守口如瓶。薛慎之對商枝言聽計從,兩口感情好,如果抵不住流言蜚語,薛慎之將商枝休了,多可惜?”
“滾,滾出去!”秦老夫人喘著粗氣,臉上憋漲得通紅。
文老夫人拉著被子,蓋在秦老夫饒口鼻,看著她因為呼吸困難,而痛苦的神色,緩緩往下拉,蓋在她的下頷,“大姐,我等著你的好訊息。”
“你不用等了,你大可在外宣揚,看誰會相信你的話。”商枝大步進來,神色冷酷,“沈秋,將這老不修的丟出去。”
“你敢!”文老夫人面紅耳赤。
沈秋攥著她的手臂,將她丟出門外。
商枝連忙給秦老夫人扎針施救,待她緩過勁來,“外祖母,王氏與您的話,不必放在心上。我的根底慎之早已清楚,我身正影直,不懼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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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夫人枯瘦的手緊緊握著商枝的手,“枝枝,讓你受委屈了。”
“外祖母,我不委屈。”
這一世是她撿來的,她心中十分感恩。
讓她體會到親情、友情,得一個良人,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秦老夫人嘆息,心中充滿遺憾,“我努力地活著,活得長久一些,看看你生的孩子,他一定和你時候很相像。”
商枝鼻尖一酸,握緊秦老夫饒手,“好,外祖母,您答應我了,要給我帶孩子呢。我那麼忙,沒有時間管他。你將舅舅、表哥們教的那般好,一定能夠把他教成一個有擔當,頂立地的人。如果是一個女兒,可不能養得太驕縱,要像您一般明事理,有決斷。”
秦老夫人臉上露出笑容,滿足地睡了過去。
綠衣對商枝道:“這段時間,老夫人醒著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吃喝得下幾口羊乳,一些米糊,別的再也吃不得。”
商枝心情沉重。
“表姐,您給老夫人做一頓飯,她每日都念著呢。”綠衣看向床榻上安睡的秦老夫人,每日見到商枝之後,心情能夠好上幾。
“好。”商枝去廚房給秦老夫人做飯。
秦老將軍守在秦老夫饒床邊,望著她臉上被歲月刻下的痕跡,頭髮蒼蒼,這一輩子已經將到頭了。
佈滿厚繭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面容,猶記得新婚夜時,他臨危受命趕赴邊關,她扯下蓋頭:“你只管放心去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放心將這個家交給我,我會替你守好。”
她兌現承諾,堅守四五十年。
秦老夫人閉著眼睛,聲音蒼老的道:“老秦,我這幾日做夢,夢見黑白無常在叫我呢。我告訴他們,再寬限我一些時日,我還想看著景驍成婚,枝枝生子,這個家平平穩穩。”
她睜開眼睛,看著老伴沉重的神色,微微笑道:“是我不知滿足,太貪心了。這滿京城,難有像我這般幸福的女人。子孫都出息,老伴今生只有我一個人,多少人羨慕啊。”
秦老將軍紅了眼眶。
“這個家我只能替你守到這兒了,還得靠你撐著。”秦老夫饒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他們都是好孩子。日中則昃,月滿則虧,若到必要,便讓景凌急流勇退。權勢富貴,也不及闔家平安的好。”
“好,都聽你的。”秦老將軍低啞的道:“你快點好起來,我答應你,帶你去看日出,觀海潮,還未帶你去過。”
“五十年了,你還記著啊。”秦老夫人望著他眼底的淚花與悔恨,“過幾日,等兒媳三朝回門之後,你帶我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