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請來木匠,將薛慎之買下的那間鋪面裝修,然後又去一趟作坊,讓他們趕製成藥,回家的時候已經黑下來。
推開院門,屋子裡黑魆魆的,她微微皺眉,都還沒有回家嗎?
走進屋子裡,商枝看著坐在桌前的人影,嚇一大跳。
“沈秋?”
商枝試探地喊一聲,站在門邊沒動。
“姐。”沈秋站起來,喊一聲。
商枝吐出一口濁氣,聽到她沙啞的嗓音,“出事了?”
沈秋搖一下頭,又點頭,如實道:“我今日去龔府取賬本,龔公子留我吃晚飯,我便買一份糕點提過去,顧鶯鶯吃幾塊糕點,她中禁藥,檢查出是糕點裡被下料,我被人衝撞,袖子上也沾了藥粉,證據指向我。”
商枝冷笑一聲,袖子上沾藥粉,沈秋的糕點有問題,當然是懷疑沈秋沒跑了。下藥不注意,沾在袖子上。
除顧鶯鶯之外,商枝想不出還有誰會陷害沈秋。
事情哪有這般巧?
龔夫人不中意顧家這門親事,緊接著顧鶯鶯中藥,目的不就是為了龔星辰?
沈秋將事情整個經過告訴商枝,“我懷疑是顧鶯鶯。”
商枝翻個白眼,“那你在龔府為何不?”
沈秋抿唇,她不善於辯解。
商枝輕嘆一聲,戳著她的手臂,“你啊!”
沈秋的性子,她心裡很清楚,寡言少語,讓她和口腹蜜劍的顧鶯鶯爭辯,估計得被堵得半個字都擠不出來。
“你的性格眾所周知,才會故意在乾孃來的時候,逼問你對二哥的心思。之後她中藥,誤導乾孃認為你是求而不得,方才要對二哥下藥,生米煮成熟飯,念在我的份面上,將你娶進府。而她上吊自盡,是洗清自己的嫌疑,這樣加一把火,讓人無法懷疑是她動的手,畢竟沒有證據抓住是她,沒有自盡的必要。之後寬宏大量,不追究你的責任,並且沒有提起要嫁給二哥,她那是以退為進,但凡提一個字,就暴露出她的心機,前面做的事情便會前功盡棄。她在等乾孃開這個口,如果幹娘沒有提,她之後一定還會有後續。”
商枝將顧鶯鶯的心思給摸清,決定盯著桂枝。
顧鶯鶯喜歡置身事外,行事很謹慎,絕對不會親自動手。
——
矇矇亮。
商枝便被沈秋吵醒。
“姐,桂枝出府了。”沈秋在門外喊道。
商枝睜開眼睛,就看見身邊薛慎之也醒過來,她拍了拍薛慎之的肩膀,“你再睡一會,我有點事要忙。”
薛慎之捏著眼角,掀開被子下床,“今日休沐,我與你一起去。”
“你去看娘,不用陪著我。”商枝覺得這種女人之間事情,薛慎之最好不用插手,一個不好,沾惹一身腥,“我去盯著顧鶯鶯身邊的婢女,她倆昨陷害沈秋,今得去揪住她們的狐狸尾巴。”
沉默片刻,薛慎之道:“我去一趟嘉郡王府。”
“好。”商枝利落的洗漱,跟著沈秋一起去外面吃早飯。
商枝未免暴露行蹤,那一兩銀子,請一個乞兒去跟蹤桂枝。
她們吃完早飯,乞兒走過來,“她在茗閣茶樓。”
商枝道謝,給乞兒點一份早餐,帶著沈秋去茗閣茶樓。
門口還站著一個乞兒,見到商枝與沈秋,指著後院,“他們鬼鬼祟祟去樓上雅間,在最裡面的那一間。”
商枝給她一塊碎銀,上二樓,找到最裡面的那一間,她緊貼著門口,斷斷續續傳來桂枝的話,大意是龔星辰佔顧鶯鶯的清白,如今卻未給名分,逼得女子投環自盡。
商枝眼底沁出冷意,大概等訊息傳出去之後,顧鶯鶯為證實所言非虛,一定會出現在人前,她脖子的紫痕成為佐證,輿論逼迫龔星辰娶她,而她至始至終都未曾提過這個要求,是龔府主動求親,如何能懷疑到她的頭上?
她為達成目的,卻不顧龔家的名聲。
即便龔星辰最後娶她,名聲也會被她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