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子驚出一身冷汗!
元晉帝來勢洶洶,顯然是得知訊息。
“皇上……”九娘子臉色發白,極力保持鎮定,不露出一絲慌亂地神情。看著元晉帝猩紅的眼睛,“你這樣我好害怕。”
元晉帝狠狠轉過頭,竭力吼道:“滾!”
哐啷一聲巨響,元晉帝朝九娘子扔去手邊一隻價值連城的彩釉瓷瓶。
九娘子額頭上鮮血流淌而下,底衣上斑斑點點,全都是血痕。她腦袋嗡嗚響,臉色蒼白,不可置信而茫然地看向元晉帝。
元晉帝冷眼相對,置之不理,漠視她身上的鮮血,擰動床柱,掀開床板,邁進暗室裡,啞婆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空蕩蕩的暗室裡,不見寧雅的身影。
元晉帝怒到極致,抬手端著木架上擺放的銅盆,裡面的水潑在啞婆身上。
啞婆瞬間驚醒過來,看著床上不見寧雅,而元晉帝勃然大怒的模樣,跪在地上‘啊、啊’的求饒。
元晉帝聽到阿婆喉嚨發不出聲音,漸漸冷靜下來,啞婆不會話,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究竟是誰帶走寧雅,她也不出來。元晉帝從暗室出來,看見九娘子臉色雪白,驚恐地望著他。
元晉帝冷眼看著她梨花帶淚的模樣,站在她的面前,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切齒道:“你究竟將人藏到哪裡去了?!”
九娘子睜大眼睛,眼尾滑下兩行淚水,面色痛苦,沒有話。
元晉帝眼中是狂亂之色,額頭上的青筋爆疊,冷笑道:“你別以為是東胡進獻給朕的女人,朕就不敢將你如何!你再不交代婉婉的下落,朕要你的命!”
九娘子臉色慘白,搖頭,艱難地道:“阿九不知道皇上在什麼。阿九並不知道內殿有一個暗室,每日都留在乾清殿等皇上……啊……”
元晉帝手上力道加重,九娘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漲紫。狂怒的吼道:“!朕最後再問你一遍,人藏哪裡去了?你再不,朕派大周的鐵騎,踏平東胡!”
九娘子渾身顫顫發抖,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元晉帝的手背上。
他目光陰鷙而殘忍,手上的力道不斷的收緊,九娘子的咽喉發出聲響。
“皇上,老奴查清,今日下晌的時候,太后將九娘子請去慈安宮,直到戊時三刻方才將九娘子放回來。之後戊時末,太后派人將九娘子拖走,亥時才將人放回來。”劉公公匆匆從外面回來,跪在地上高聲道。
元晉帝冷冷地看著九娘子,他的手只要再加重一點力道,掌心中纖細的脖子便會擰斷。
“嘭”地一聲,元晉帝將九娘子甩在地上。
李公公跪爬到劉公公的身邊,戰戰兢兢道:“皇上,太后娘娘受涼身子不適,以為是吃九娘子送的糕點,將她帶過去問話,受盡不少的委屈。”
元晉帝看向九娘子,她趴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見他望過去,她身子仿若篩糠。眼底佈滿驚懼。
他注視著九娘子那雙澄澈清透的眼眸,即便害怕到極點,裡面除了恐懼,別無其他半點雜質。
元晉帝面上閃過一瞬的遲疑,最終料想九娘子一個外族之女,不至於這般膽大妄為!
而太后早已對寧雅不滿,不容於她,又因她將太后軟禁在國寺,母子兩撕破臉,太后趁機將寧雅帶走,並不出人意外!
元晉帝大步離去。
劉公公緊隨其後。
九娘子癱軟在地上,咽喉傳來陣陣劇痛,彷彿被割裂一般,就連細微的呼吸,都錐心刺骨的痛。她生平第一次嘗受到這種滋味,這種烙進靈魂裡的驚怖與恐懼,她永生難忘。
賽罕看著九娘子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還處在方才的餘悸之鄭
“郡主,沒事了,已經沒事了!”賽罕抱著九娘子起來,放在凌亂的床榻上。
九娘子怔怔地望著窗外擺動的宮燈,意識到她的性命早已握在元晉帝的手鄭
他讓她生,生。
他讓她死,死。
九娘子緩過神來,抱著被子,張開了口,帶著哭腔,“賽罕,我想額吉,想阿布,想回家鄉。”
“華敏公主一定會接您回家鄉。”賽罕拉著被子蓋在九娘子的身上,“睡吧,奴婢就守在您的身邊。”
九娘子驚嚇過度,又擔心太后將他們拆穿,宛如驚弓之鳥,一點點響動,她就抱著被子驚坐起來,惶惶不安。
——
元晉帝出現在慈安宮,看著太后盤腿坐在蒲團上禮佛,拳頭捏握得咔擦作響。
“母后,你果真要與朕作對!”元晉帝冷冷地笑著,語氣裡蘊含著怒火與失望,“將人交出來,母后,朕對今日之事,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