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翎?
元晉帝臉色沉鬱,目光晦暗不明。
“她染花,又受杖刑,躺在寶華殿動彈不得,她如何知道內務府有一匹毛青布?”元晉帝提出疑問。
太后冷笑著問,“皇帝,龔星辰帶進宮的那一匹,哀家與寧姿都觸碰過,並沒有事。陳公公與司衣坊的人都染花,有問題的是內務府的那一匹布。是不是寶翎,皇帝派人一查就知。”
除了寶翎得花,她傳染給人之外,太后想不出別的。
元晉帝聽著太后篤定的語氣,他難得的遲疑一瞬,“母后,寶翎冒犯你幾次,您懲罰她,她絕對沒有要害你的膽子。你也不能因此,對她心存偏見。朕若查出來不是她,母后對寶翎的成見,便要摒棄。”
太后冷哼一聲,“此事與她脫不了關係,你打算如何處置?”
這句話,元晉帝被問住了。
花事蹟爆發,太后不得不多想,是不是寶翎要暗害她!
按照宮規,但凡送進宮裡的貢品,都是率先由她先挑選。寶翎對陳公公威逼利誘,在貢品裡動手腳,輕而易舉。送到她的面前來,也不會引起人懷疑。她年歲已高,身子骨不比年輕人,若是染上花,定然會熬不過去。
太后本來就不喜歡寶翎的心狠手辣,寶翎三番五次的犯事,如今更是觸犯太后的逆鱗,簡直不可饒恕!
“此事若是她所為,哀家認為她不可教誨,將她遷至冷宮。”太后信佛,手裡不想沾染人命。
元晉帝沉默良久,派人去探查。
陳公公的確與寶翎有過接觸,而她並未在內務府取東西,只是單獨見陳公公一面。之後陳公公便請龔星辰入宮,魏寧姿帶著龔星辰去仁壽宮,陳公公得知訊息,便立即將毛青布獻給太后掌眼。
元晉帝得到這個訊息,立即讓人去審問陳公公。
陳公公得花被隔離,他掌事公公的位置也被人暫代,熱鬧的門庭瞬間門口羅雀。
他無法接受這種落差,分明是宮廷中各宮的紅人,因為染上花,職務被丟,更是人人懼怕的存在,心理瞬間失衡。
陳公公怨憎起寶翎,篤定是她傳染給自己。恨不得將寶翎給他的東西,全都打砸掉!命都快沒了,要這些身外之物有何用?他後悔不迭,怎會鬼迷心竅,被寶翎給賄賂收買了呢?
寶翎就是拿捏住陳公公貪財的心性,又愛仗勢欺人,龔星辰無權無勢,還需要仰仗他的鼻息,才能將毛青布作為貢布,他只不過就是幫忙將龔星辰請進宮而已,其他的事情與他無關,不必承擔過多的責任與風險,因此才能夠爽快的答應下來。
哪裡知道,龔星辰看似人微言輕,但是他的合作物件身份一點不低,是出自魏家的人,讓他進太后得罪了,如今半隻腳也跟著踏進棺材裡。
劉公公站在門口,隔著門板問他,“老陳,你如實交代清楚,昨兒個寶翎公主請你過去所為何事?那一匹毛青布她有見過嗎?”
陳公公心裡怨恨寶翎,他覺得自己也快要死路一條,沒打算隱瞞,反而洩恨一般,咬著牙根道:“她要找龔星辰的麻煩,不知她從哪裡打聽到訊息,龔星辰有一匹毛青布在內務府,她用金銀珠寶賄賂咱家,讓咱家以貢布的名義,將龔星辰領進宮,之後的事情咱家就不知道了。至於她有沒有碰過毛青布……”陳公公眼底閃過陰狠,隨口胡謅道:“看過。宮婢取進去給她看,那匹布她有沒有碰,咱家不清楚。但是咱家認為她是碰了,不然咱家如何得花,司衣坊的人如何得花?”
陳公公猜測他是碰寶翎給的金銀珠寶,才得的花。至於司衣坊那一邊,他就真的不知道。
劉公公來這的目的,就是審問陳公公,毛青布一事,與寶翎公主有沒有關係。如今確認是寶翎公主主使,他也就可以回去交差。
“皇上,太后,陳義交代,他被寶翎公主收買,將龔星辰請進宮,後續的事情他並不知道,但是毛青布寶翎公主是碰過。”劉公公提醒道:“按照規矩,這匹毛青布,即便寶翎公主看上眼,若是最後定為貢布,最後還是要送到太后跟前來。”
這一番話,基本上是斷定寶翎想要害太后了。
太后嘴角下壓,滿目凌厲之色,她抬眼看向元晉帝,“皇帝,你還有什麼要為她的?”
元晉帝聽著太后對他話語氣生硬,並不像是母子關係,心裡不由嘆息一聲,“既然人證物證確鑿,就將她遷至冷宮。”竟是審也不審問,直接下令讓人將寶翎丟冷宮去。
太后起身,月慈姑姑攙扶著回仁壽宮。
——
劉公公帶著元晉帝的口諭,直接挑兩個發過痘的嬤嬤,去往寶華殿。
二話不,嬤嬤將寶翎公主用被子裹著,拖到冷宮去。
寶翎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高熱燒得她渾身痠痛,四肢乏力,整個人迷迷糊糊。猛地被人用被子兜頭裹起來,窒悶地感覺,讓她瞬間清醒過來,眼前一片混黑,她被悶在被子裡面。
“放肆!你們將本宮放出來!否則本宮要你們的賤命!”寶翎又驚又怒,暗惱這些狗奴才,吃熊心豹子膽,竟想要悶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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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喲!瞧瞧公主的什麼話,嚇死老奴了!”嬤嬤冷笑一聲,“公主在冷宮中,好好反省反省,爭取早日出來,老奴等著您來收這條賤命呢!不過啊,公主還是怎麼活下來再。”
冷宮?
寶翎傻眼了!
她這個情況去冷宮,指不定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