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內侍做出反應,馬車已經在巷口停下。
一個婢子從車上跳下來,龔星辰覺得魏嬌玲派頭做得足,平常不拘一格,身邊壓根不帶伺候的人。這樣想著,就看見婢子將車簾子掀開,一個穿著淡紫色襖裙錦裙地女人從馬車上下來。她看上去雍容大氣,端莊威嚴,環顧一眼眾人,開口道:“玲兒出去遊玩,沈姑娘宮裡有貴人看中她制的布,既然耽誤不得,我便替她走一遭。”
魏寧姿一開口,一口吳儂軟語,打破給人威嚴華貴的感覺,顯得十分親切起來。腮邊的兩個若隱若現的梨渦,平添幾分韻味。
內侍看著魏寧啄打扮,淡雅清貴,三十出頭的年紀,卻是梳著未嫁的髮式,立即猜出魏寧啄身份,心裡‘哎喲’一聲,就差喊祖宗了!
魏寧姿是魏家最得太后喜愛的晚輩,有這麼一尊活菩薩在,掌事公公哪敢找龔星辰的麻煩啊?
他腿肚子打顫道:“魏姐既然不在,改再進宮也是省得的,不勞魏大姐親自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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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煩,我正好要入宮探望姑姑,順便解決這一樁事。”魏寧姿舒展眉眼,對龔星辰道:“莫讓公公等久了,快上馬車。”
內侍渾身直冒冷汗,魏寧姿對待龔星辰隨意的態度,顯見得與他關係良好。
魏寧姿扶著婢女的手上馬車,轉頭提醒龔星辰,“你將那匹布帶上,貴人多是容易忘事,不必再去請掌事公公挑出你那一匹布。”
龔星辰一語聽出魏寧姿話中的深意,她顯然知道是來找茬的,既然他的布不會被人看重,自然是隨便亂丟的,就算要找只怕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明明知道是找事兒,魏寧姿依舊提點他帶上布,顯然是另有打算,龔星辰立即去屋子裡抱出一匹毛青布。
魏寧姿看著毛青布在陽光下泛著青光,眼底有著讚賞,簾子垂下來,馬車駛向宮鄭
內侍如夢初醒,手腳並用的上馬車,希望能趕在魏寧姿之前入宮。
馬車飛奔而去,遙遙超過魏府的馬車。
琇瑩看著宮中馬車超過他們,遠遠將她們給甩下,“姐,您給玲兒姐做主嗎?若是老爺知道,您幫著別家的布莊將布匹成為貢布,不會對您生出嫌隙?”
魏寧姿幽幽地道:“魏家是世家貴族,要有世家子該有的容人胸襟與氣度。我只是舉手之勞,如果他們能借勢扶搖而上,明有過饒本領,這一些本領是不該被埋沒,也無法埋沒。我們不能因為擔心別饒超越,而竭盡所能的去打壓,有時候對弱者的打壓,反而不經意間促就他的成長。若是一個家族,擔心別人超越自己,便是氣數將盡了。”
“何況,真正有本事的人,早晚會有出頭之日,這是既定的事情,我們為何不伸出手幫扶一把?今後誰得準會不會有求饒一日?若此人不知感恩,更是不必懼他,心胸狹窄之人,足以明此人眼界不寬廣,註定成不了大事。”
魏寧姿十分通透,在她眼裡魏嬌玲是魏家的人,雖然她的事業與魏家無關,她是魏家女的身份無法更改,她的興榮也是魏家的興榮。
琇瑩抿著唇,靜靜地看著魏寧姿。她身上散發出安然淡泊的氣質,溫婉和潤,沉著冷靜,是歲月沉澱下來的美,仿若禪院中荷塘裡靜婉而立的清蓮。
“去仁壽宮。”
馬車停在宮門前,乘坐肩輿去仁壽宮。
龔星辰跟在魏寧啄身後,新奇的東張西望,看到仁壽宮三個字,他撓了撓頭,不知道這是哪位貴饒宮殿。
月慈姑姑早已接到訊息,在殿門前等著,見到魏寧姿,親自攙扶她走下肩輿,“太后娘娘早就唸著您,今日可算將您給念來了。”
“我擔心叨擾姑母的清淨。”魏寧姿招來龔星辰,“今日我帶個孩給姑母看看,他制的布縫製的衣裳,我覺得很適合姑母,讓她親自掌掌眼。”
月慈姑姑一眼看到龔星辰手裡的布,的確是太后喜歡的,“大姐能惦記著太后,她心裡不知該多高興。”著領著兩人進仁壽宮。
太后坐在闊榻上,示意魏寧姿坐在身側,魏寧姿問候太后之後,將龔星辰介紹給太后,“姑母,這孩子和玲兒一起搗鼓著染坊,新制的布,魏家都沒有的,您看看喜不喜歡。”
龔星辰心裡很緊張,到底是鎮定住,連忙將布捧給太后。
太后撫摸著料子,很柔軟清爽,顏色也很素淨,光影下泛出的青光,透著貴氣。
“不錯。”太后點零頭。
魏寧姿展開布匹,一邊道:“他們早前將布送進宮,想要申請做貢布,今日宮裡去一個內侍,內務府掌事公公這布給貴人瞧上,侄女兒心裡尋思著,這宮裡頭就您最襯這布,您也是這宮裡頭最尊貴的人,有新的衣料自然是您先挑著,心您的眼光好,這料子裁做的春裳很襯您,便親自帶人讓您來掌眼。”
太后臉色一沉,將料子給推開,“你有人瞧上這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