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啟盒子,取出文伯爺簽下的契書,放在書案上,看了許久,方才低聲道:“透露給文貴妃,永安公主一事,文伯府為主謀。”
淨月心中明白過來,主子這是要動文伯府了。
適才將文嫻的所作所為,歸咎到文伯府,文嫻是經過文伯爺的授意。
淨月問,“賀平章要將他撈出來嗎?”
“你看著辦。”
淨月琢磨著樓夙這句話,最後去牢獄撈人,並且將周青給善後。
賀平章見到淨月,欣喜若狂,國師既然願意出手相救!
淨月告訴賀平章,“永安在福來客棧。”
賀平章面色微微一變,淨月雖然告訴他永安的下落,卻也提醒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國師的掌控之下!
“多謝國師相助,平章無以為報,下半輩子做牛做馬效勞國師!”賀平章立即表忠心。
淨月冷哼一聲,騎馬離開。
賀平章管不了那麼多,他焦急地趕去福來客棧。按照淨月的提示,直接去二樓人字間。
推開門,永安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額頭上包紮著細薄棉布,身上穿戴整齊,彷彿睡過去一般。
賀平章提著的心放回肚子裡,他坐在床榻邊上,愛憐地握著永安的手。
永安瞬間驚醒過來,看到賀平章,她猛地縮回手,抱著胸前的被子縮在床腳,驚恐地盯著賀平章,眼睛裡充滿防備。
破屋裡發生的一切,永安悲憤欲死,那一幀幀的畫面,就像噩夢一般,深深刻進她的骨子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恐懼,讓她抗拒著任何人。
永安看著一步步靠近的賀平章,渾身顫抖得更厲害,她尖叫著抓著枕頭砸向賀平章,眼底佈滿絕望,“別過來!你別過來!”
賀平章爬上床,不顧永安掙扎,緊緊將她抱進懷中。永安激烈的掙扎,大喊大叫,雙手無助的抓撓著賀平章,張嘴咬著賀平章的手臂。
賀平章痛得臉色扭曲,他依然緊緊抱著永安,紋絲不動,“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我沒有能夠好好保護你,讓你受到傷害!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千萬不要傷害你自己!”
永安咬著賀平章的手臂,那股子兇狠得勁,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嘴裡血腥味蔓延,耳邊傳來賀平章的聲音,永安眼底慢慢恢復焦距,她停止掙扎。
“你不喜歡我是對的,我太無用了,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不要害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你。只要你不嫌棄我,我願意請冰人上門提親,請求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賀平章抱著永安的手在顫抖,彷彿抱著他的珍寶,那樣的小心翼翼,害怕失去。
永安鬆開嘴,眼底漫上濃烈的哀傷與絕望,她的心口某一處被鈍刀子割痛,眼淚不自覺滑落下來。
她昏厥前,那兩個惡徒準備徹底的侵略她,她反抗的咬住惡徒的肩膀,那人提著她的腦袋撞在牆上,緊接著她不省人事,身上疼痛得厲害,只怕她的清白早已丟失了。
女子失去清白,除了以死明志外,如何嫁人?
永安臉色煞白,靈魂彷彿被抽空,只剩下一副空的軀殼靠在牆壁上,緊緊得將自己抱成一團,彷彿這樣她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賀平章看著永安滿面淚痕,狼狽不堪,掏出一塊帕子輕柔地給她擦拭淚水。
永安轉過頭來,透過淚水看向賀平章。滾燙灼熱的淚水被粗麻手帕吸走,她唇瓣顫抖著,脆弱而又無助,將臉整個埋在他的掌心裡。
賀平章將她攬進懷中,永安渾身僵硬,豎起尖銳的利刺,她要反抗前,賀平章輕柔拍撫著她的後背,低柔地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從你給我找來錢袋子那一刻起,我就將你放在心上,你是第一個對我出手相助的人。你很純真善良,知道我手頭拮据,吩咐丫鬟給我銀子,你不想我記掛著恩情,便出言羞辱,你不知道那副彆扭的模樣有多可愛。我們身份懸殊,你是高門千金,而我是寒門仕子,幾次相遇,我都沒有勇氣與你搭訕。就算我叫住你,又能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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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緩慢,很低沉,透著一種艱澀的苦味,求而不得的悲哀與痛苦。
“安安,別怕,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賀平章收緊雙臂,眼底有淚水墜落,“我想了很多,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仍然還是存著一絲期盼。安安,嫁給我好不好?”
永安的手被滾燙的淚水燙得一縮,緊緊攥著拳頭,拼命地搖頭。
無論賀平章是用情至深,還是虛情假意,永安都不想去分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在身邊安撫著她,讓她絕望的心裡似乎得到一絲撫慰。
但她終歸不是完璧,如何有臉面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