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爺匆匆去興寧侯府。
文嫻早就跑進宮去找文貴妃,文貴妃似乎早有預料,安排雲姑姑在宮門口等文嫻。
文嫻看見雲姑姑的一瞬間,心驟然跌進谷底。
她想問雲姑姑,從雲姑姑口中探聽到訊息,可她不敢問,神經緊繃著進賢德殿。
文貴妃神色憔悴地坐在美人榻上,她看著文嫻,並沒有開口說話。
“姑姑。”文嫻見到文貴妃眼淚霎時就奪眶而出,“為什麼?”
文貴妃招了招手,將文嫻摟入懷中,輕嘆一聲,“嫻兒,姑姑是向皇上為你與薛慎之請旨意賜婚,只是皇上並不答應,反而說你性子活潑十分討喜,你常來賢德殿,皇上見過你許多回,覺得禮王性子溫吞沉悶,你與他最為般配。姑姑再得寵,也不過是皇上後宮中眾多女人之一,如何有權利左右皇上的想法?”
文貴妃的話壓碎文嫻心中的希望,臉色煞白,她根本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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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不要嫁給禮王!我不想嫁進皇家,像您一樣守著空空的寢殿,數著日子等著男人來臨幸。”文嫻趴伏在文貴妃的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緊緊的抱著文貴妃,仿若抓著一根救命稻草。絕望地說道:“姑姑,我不嫁!您幫幫我,求您幫幫我!”
文貴妃修剪整齊的指甲掐進文嫻的手臂,指甲斷裂,她渾然不覺。
不要像她啊。
她為文家捨棄自己的幸福入宮,他們踩著她享受著尊榮,而她得來的是家族的背叛與捨棄。
看著一臉天真的文嫻,心中笑了,她雖然答應文嫻要來一道賜婚聖旨,可沒有說過是薛慎之。
文貴妃臉上的表情格外痛心,“姑姑若能幫你,這道聖旨便阻攔下來了。薛慎之不過一個家世普通的寒門子弟,你看上他了,請他上門求娶便是,何須請皇上賜婚呢?如今鬧成這種局面,我也無能為力。”
大哥奉承著她謀取利益,卻又與興寧侯合謀,扶持豫王奪嫡。
文貴妃眼神稍顯扭曲,若是文嫻嫁給禮王,她倒要看看,文清林能否得到豫王的信任。
文嫻猶如五雷灌頂,哭得快要昏厥過去,才漸漸止住哭聲。
如果薛慎之不是有婚約,她如何會進宮求文貴妃幫忙?
如今卻是弄巧成拙,報復商枝不成,將自己搭進去!
文嫻心口漫出心碎的悲哀。
文貴妃拿著帕子輕柔地給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痕,語氣溫和地說道:“別太看重感情,多少人求著進皇家,未必就能嫁進來。你只管安心待嫁,禮王若敢欺負你,姑姑替你做主。”
文嫻沒有說話,禮王肯定是鬥不過豫王,她嫁給禮王,禮王奪嫡失敗,她命都要丟了。
而且訊息靈通的人,只怕早有耳聞,她請文貴妃將她指婚給薛慎之,訊息恐怕傳到商枝的耳朵裡,她如今卻要嫁給禮王,商枝一定會笑掉大牙吧?
文嫻心口像過了滾油,燒心灼肺,她渾渾噩噩地離開賢德殿,回到文伯府,將婢女統統趕出去,一個人悶在屋子裡。
無論李氏多麼焦急地拍著門板,屋子裡都沒有一點動靜。
李氏急得團團轉,她吩咐婢女,“去拿把刀將門閂撬開。”
“你進來,我就死給你看!”文嫻尖銳地聲音在屋子裡響起,帶著濃烈的鼻音與哭腔,“這門親事退不了,我又成了京城的笑話,反正活不下去了!”
李氏心中發慌,生怕文嫻做傻事,“嫻兒,他們怎麼會笑話你?羨慕你都來不及呢。”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文嫻歇斯底里地怒吼,“滾!給我滾啊!”
李氏不敢再刺激文嫻,離開文嫻的院子,望著深深庭院,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
賢德殿。
文嫻離開。
文貴妃看著自己斷裂的指甲,十分惋惜。
雲姑姑心中也很驚訝,她還以為文貴妃真的答應文嫻,問皇上要賜婚的旨意,成全文嫻與薛慎之,哪裡知道貴妃根本沒打算讓文嫻嫁給薛慎之!
貴妃在宮中如今看著光鮮,誰又知道她曾經受過的苦?
孃家不是依靠,反而是一柄懸掛在頭頂的利刃。
貴妃如何能不怨?